辛逍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c),接着再看更方便。
范家门外,康宁坐在轿内,仍是怒气未消的模样。
柴安立在轿旁,低声道:“三娘,杜仰熙那番说辞,十分只有七分真,三分假意话里藏。富贵人家的女儿,难道就没有知书达理、懂得孝悌大义的?非寒门之女不娶,必有别的缘故!糊弄刘八娘也罢了,怎能骗过三娘你呢?”
“你对杜郎君的品评,全是妄加揣度,并无一分实据!何况姻缘之事,各有各的缘法,你我婚事蹉跎,本不与他相干,不要再为难他了!”
“与他不相干,那又与谁相干?三娘,你亲口应了我的!”
康宁恼怒道:“柴大官人再三迫问,不肯干休,不过是心高气傲,不愿服输罢了。可你有傲性,我也有骨气,婚事不成便罢,绝不肯再叙前议了!”
柴安断然道:“他要真是个好的,我也就罢手了。可我观他今日言行做派,分明满藏机心、别有所图,不值得三娘托付终身。不成,这事儿我不答应!你先回去,我自有办法!”
“柴安!我的婚事凭什么要你答应,你也忒霸道了—— ”
柴安挥手示意,不远处的轿夫上前,轿子抬起。
康宁越想越气,一脚踢在轿门上,痛得倒抽一口凉气,不由万分气闷:“混账!”
骂完了,她又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后看,柴安还立在原地,望着她的轿子远去。
康宁回去,将刚才发生的事转述给寿华。
寿华正在临摹杜仰熙的字,不由搁下笔,神色凝重:“他真的这么说?”
康宁颔首。琼奴一边用梳子蘸了桂花油梳理发尾,一边说:“三言两语断人品行,着实是荒唐,焉知不是他心生妒忌,造了谎言来坏你婚事?”
寿华并不赞同:“柴大官人不是那等人呢!”
琼奴说:“人家在隔壁住着也非一日两日,大姐姐看了他的诗词文章,不也夸他什么识见明达、才高八斗的,还夸他的字暗藏风骨,拿了他的诗帖子来临呢!好,他就是土匪强人,咱家无财无势的,又能图谋些什么!”
寿华失笑:“三娘,你怎么说?”
康宁沉吟:“此人,我真有点儿看不透。也不是非杜仰熙不可, 隔壁不是还住着一位?”
琼奴连连摆手:“不成不成,快死了这条心吧,他万万不成的!”
寿华和康宁奇异地望着她,琼奴苦笑。
原来就在今日,桑延让夹着两本书出门,与琼奴相撞,琼奴哎呦一声,跌倒在地,桑延让下意识要来搀扶,闻到琼奴头上发油香气,猛然捂住鼻子:“你用的什么发油!”
没等琼奴反应过来,他哇地一声干呕不止,下一刻,就捂住口鼻,见鬼一般落荒而逃。
……
房间里,琼奴抖了抖青丝,不可思议道:“上等的香发木犀油呢!世上竟有闻见女人香发油便呕吐的男人,这辈子他只好一个人过吧!”
寿华康宁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笑完了,寿华提醒道:“杜郎君的事不要声张,也别急着告诉娘,日久可见人心,真有不妥之处,迟早缉访出来,略等一等再说!”
琼奴忧心地望向康宁,康宁藏了重重心事,只是笑着点头。
潘楼阁子里,柴安进门,看见柴娘子正拉着刘八娘寒暄。
“我与你娘是手帕交,你小时候跟着她来玩,总是追着安儿身后跑的。这几年不见,出落得芙蓉花儿似的,真真是光彩夺人!听说常跟着你爹在外行走,他好糊涂,哪有叫二八芳华的女儿奔波露面的!如今你兄弟也渐大了,你娘昨儿还提起…… ”
刘八娘腼腆地低着头,只作羞怯模样。柴娘子看她面颊绯红,笑道:“好好好,我不提了,不提了!我和你娘商量!”
德庆禀报:“主母,郎君回来了!”
柴娘子笑着起身:“安儿!来得正好,陪你八妹略坐一坐。底下人不知八娘的喜好,我出去吩咐他们置办些可口的点心来!”
柴安道:“何劳娘费心,还是儿子去吧!”
柴娘子忙道:“我去我去!哎呀,兄妹一般亲热长大的人,有什么好避忌的,我去去就来!坐着!”
说着,柴娘子满脸欢喜地快步出门去了。她这一走,刚才还鹌鹑似的刘八娘抬起头来,猛地一拍桌案。
“柴大哥,你说要替我主持公道,原是假意为我铺桥,实则暗度陈仓呢!”
柴安失笑:“杜仰熙公然拒婚,八妹怏怏不乐,久不能释,是你非要见那杜仰熙,我才出手相助。是,我是多邀了一位看客!可我帮你,你也得帮我呀。八妹是个爽快人,怎么计较起这个来了!”
刘八娘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拍得掌心生痛,忙收了回来。
“你为那郦三娘,可真是机关用尽!不过我也瞧出来了,柴家姨母看中的是我,怕你那番机心全都白费了呢。”
柴安低声说:“八妹,画儿看了,人也见了,杜仰熙文采风流,人中俊杰,真个不动心?”
刘八娘把头一低,乖顺道:“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我一个女儿家,何来置喙之理。”
柴安哦了一声:“罢了!”
刘八娘马上抬头,目光灼灼道:“哥哥有法子?!”
柴安点头,却又好心提醒一句:“此人心思重了些——”
刘八娘自信道:“刘家在汴京可不是无根无基的门户,他纵有千般手段,我也有水磨的功夫,何惧之有啊!可是哥哥,你娘一门心思奔着两家联姻,那杜仰熙也……”
“八妹肯依计而行,十日之内,非但我娘回心,就连你那位杜郎,也要转意来求你呢!”
刘八娘的眼睛噌地亮起:“一言为定!”
第二天,柴娘子特意去了王神算家,为的是问儿子的姻缘。
王神算捋着胡子,悠悠道:“不怕娘子见怪,令郎命犯孤星,妻缘过薄,你就替他娶过十个八个来,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必有灾厄临门,血光之祸。唉,命里原也有个八字重的,还好压他一压,无端悔去前盟,妻缘尽散,时也,命也!……”
柴娘子听了,不禁怒发冲冠,回家路上也一脸火气。
同去的范娘子劝慰:“哎呀,表姐,这算得好好儿的,怎么就动怒了呢!”
柴娘子横眉竖目:“那王神算说柴刘两家不可婚配,不能就不能吧,偏偏还骂我儿子孤星命,咒他一生无妻缘呢!我不当场砸了他的摊子,已是宽宏大量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