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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来过清梨院的消息江锦安是从翠微口中得知的,翠微吓得不行,甚至生了叫江锦安装病躲避的心思。
江锦安心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江淮此人也不是轻易会放过她的性子,半个时辰后,江淮下朝而归,清梨院外院洒扫的女使们忙躲了出去,生怕江淮责罚江锦安连累了自己。
院中,翠微也被青斋拉了出来。
屋内,江淮端坐于上,他朝服未褪,郎君的身姿被朝服衬得愈发挺拔,江锦安站在下首,面上冷淡颔首规矩的站着。
江淮来了许久,江锦安从最开始唤了他一声长公子外,便再没有说过旁的话。
屋内安静的有些吓人。
江锦安低着头,牙关紧咬着。
那日与江淮不欢而散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江淮。
江淮见江锦安久久未言,原本散朝归来消得差不多的火气此刻又升了起来。
“娇儿要去参加长公主殿下伴读的择选,偏你也要去?”江淮侧目看向江锦安:“你到底有没有认清你的身份,城阳侯府的亲生女儿是娇儿,不是你。”
若是前世的江锦安听见江淮这话,难免要心如刀绞,她生在城阳侯府,长在城阳侯府,自江娇归家后江锦安讳莫如深的便是自己的身世,江淮并非不知道这点。
他是故意往江锦安心口上扎刀子。
只是如今的江锦安并不在意这些了。
她沉浮多年,苦楚心酸尝遍,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望着这位曾经用尽全力讨好的兄长,江锦安唇畔爬上一丝冷漠的笑意,她仍旧敛着眉,语调却是讥讽:“我自然知道我不是城阳侯府的亲生女儿,我是东昌侯府旁支庶子所出的外室女,怎能同侯府嫡出千金相提并论?”
江淮深深蹙眉,这是江锦安第一次这样同他讲话,皮里阳秋,阴阳怪气。
“江锦安!”长兄的威严受到挑衅,江淮重重的拍在桌案之上,茶盏跌落,濡湿猩红的地毯。
江锦安身子一抖,本能的想要抱头瑟缩,却硬生生在手抬到一半时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干涩的喉间滚了又滚,江锦安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长公子生什么气,我难道说的不对?”
江淮一时语塞,他此次前来清梨院,更多的还是因为那个梦。
梦中的江锦安与他记忆中大相径庭,江淮恼怒的紧,又像是被拆穿了隐秘的心事,恼羞成怒一般急躁的冲来清梨院要责罚于江锦安。
几乎是话音刚落,江淮的手便已经落在了江锦安面颊之上。
“啪”的一声脆响,江锦安踉跄了两步摔在地上,她捂着脸,有血从唇角流出,江锦安惊恐的抬眸望向江淮。
江淮显然也未曾预料到自己这一巴掌打的如此之重,他望了望自己的掌心,将手背至身后,欲盖弥彰的提起了伴读一事:“你与娇儿相争本就是错,本就是你欠了娇儿的,况且以你的出身,浔阳长公主也不可能选你做伴读。”
惊恐过后,江锦安恢复了些理智,她喘着粗气,倔强的望着眼前人,泪水盈盈含在眸中:“长公子是来劝我不要同大姑娘相争的?可这是是祖母和父亲都同意了的,长公子是要忤逆祖母和父亲不成?”
言语间,一颗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江锦安抬手抹去,扶着桌沿缓缓起身,“还是说长公子是听了谁的话,特地来为江娇撑腰的?”
江淮眸光渐渐冷下来,“娇儿性情柔顺,若是我不护着娇儿,还不知她要被你欺辱成什么模样。”
“是,她性情柔顺。”江锦安咳了两声,唇角血迹分外明显,她可以在江远兴同江老太太面前装柔顺,可对着这个前世亲手将自己送进地狱的江淮,江锦安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恨意。
江锦安冷笑道:“秣陵城中人人都说长公子聪颖才高,殊不知长公子一叶障目,哪里担起这虚名呢?”
江淮扫了江锦安一眼,“你不必激怒我,娇儿性情我是再清楚不过的,反倒是你,恶毒如斯,你可对得起我们这些年的疼爱?”
江淮说完,便要略过江锦安离去,就在江淮要踏出房门那刻,江锦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长公子!若是有朝真相大白,你可会后悔今日错怪于我?”
她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尾音都发着颤,这是她前世就想问江淮的,只是到死都不曾问出。
江淮脚步微顿,长眉蹙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相信江锦安的话的,可也不过是一瞬间罢了。
他仍记得江娇来认亲那日的模样,江娇吃了那么多苦,却仍旧向着江锦安说话,他怎么能不信他的亲妹妹呢?
真是可笑!
江淮沉声道:“我只信娇儿!”
一句只信江娇,在江锦安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捅了一把利刃,她痴痴的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接二连三的滚落。
她望着江淮的背影,“兄长,你可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