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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意思是，你不知道去岁冻死的那一百多人是怎么回事？”谢晗冷笑：“那军中为何会流传着靖远侯大公无私，将自己的俸禄拿出来养活北境二十万士兵？！”
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每说一句，靖远侯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饶是在坐的众大臣，都纷纷变了脸色。
然而，谢晗却并不打算放过靖远侯，而是步步紧逼，“本宫倒想问问，侯爷俸禄多少，竟连边关二十万大军都能养活！”
孟元正心里一咯噔，慌乱之下，手中茶杯应声落地，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正眼去看谢晗。
原本他只以为，谢晗蠢笨，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无论是孟淮被迫娶了公主府侍女，还是孟欣兰被迫嫁给汪明，都只不过是巧合而已，但现在，他发现他一直以来都轻视谢晗了。
一个能被宣武帝如此抬举的人，一个坐上金吾卫上将军这个位置，仍不骄不躁的女娘，能半年之类让长安众官员乖乖闭嘴的她，又怎么会是个善茬？
饶是有宣武帝施压，但若谢晗自己没有实力，宣武帝再怎么施压，都无济于事。
他慌乱地弯腰抬起茶杯，心中百转千回，再起身时眼底那一模慌乱早已荡然无存，他坦荡道：“本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天地可证日月可鉴，边境和长安相距甚远，本侯怎知公主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他有些得意地昂起头，谢晗因孟淮退婚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说她故意针对侯府，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会信。
谢晗面色未变，“敢问侯爷，本宫与你，有何私仇？再者，本宫绝不会拿家国大事来开玩笑。”
“还请父皇下令彻查，还这一百余人一个公道，还有，今年冬日送去的粮草虽是正常的，但……”谢晗顿了顿：“边关士兵仍都以为是侯爷所准备，敢问侯爷，是何居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连宣武帝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他和孟元正的交情非同一般，他也从未想过，孟元正会起异心。
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想不信，都难。
“昭宁，如今人证你有了，物证呢？”宣武帝看向谢晗，问道。
谢晗弯了弯唇，视线在孟元正和杨永信身上扫了一圈，随手接过褚渊递过来的书信呈给宣武帝，“这些，是杨晓和杨永信的来往书信，这上面，都有他们的私印。”
杨永信瞳孔顿时一缩，冷汗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邓内侍将信件呈给宣武帝，“陛下，您请过目。”
“昭宁公主，下官没想到你这么能攀咬，下官清清白白，几时和杨尚书联系过？”杨晓不屑道。
他这样粗人，自然不会注意到孟元正早就变了脸色。
谢柏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闹剧，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闹到靖远侯都乖乖来找他庇佑，届时，他好跟靖远侯提条件。
他的视线落在宣武帝手里的信件上，眼看着宣武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心情也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还逗弄了一下秦三娘怀中的孩子。
“放肆！杨晓，你口口声声说不曾做过，说昭宁攀咬于你！可这信中内容，你给朕解释一下！”宣武帝当即摔了茶盏，信件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你如此行事，还嫁祸于靖远侯，该当何罪！”
众大臣大气不敢出，纷纷起身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宣武帝的脸色格外难看，他的视线落在孟元正身上，又缓缓移开。
孟元正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他写字落笔时，笔锋会不自觉一勾，饶是这字迹不是孟元正的，信件上的印鉴也是杨晓的，但这个习惯，却是他的。
他眸光微沉，这杨晓，只不过是孟元正推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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