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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心里也清楚，父亲无权无势，又如何能斗得过那些达官贵人？
所以今日，她看到父亲时，她甚至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父亲那粗粝而又温暖的大掌牵着她时，她才惊觉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短短五年时间，再见却早已物是人非，父亲苍老了许多，她亦然。
四目相对，恍若隔世。
“堂下女娘便是路莲？”褚渊身子微微前倾，眉头紧蹙。
“奴路莲，拜见世子，听闻是世子下令，父亲这才得以将奴家从那虎狼窝接出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褚渊摆手，“本世子知道你心里有气，这样，只要是在大周律允许的范围之内，你想如何处置周承，全凭你心意。”
路莲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褚渊，问道：“世子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本世子素来一言九鼎。”
大堂之上一时陷入寂静，顿时鸦雀无声。
沉寂良久，路莲脸上挂着泪痕，却抬起头倔强地开口：“我要废了周承，让他也体会一下，被千人骑，万人枕的痛！”
章旭嘴角微抽，难怪这女娘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坚持到现在，原也是个狠人。
如此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妙哉，实在是妙哉！
“允了。”
“不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华贵的妇人从人群中走到公堂之上，她见到褚渊丝毫不见慌乱，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褚渊：
“敢问这位郎君是何许人也，公堂之上，也是你胡乱撒泼的地方？”
“放肆，你又是何人，胆敢如此跟世子这么说话？！”章旭冷声道。
“世子？这位小郎君，镇南王府那位世子爷风光霁月，绝不是你这等无视律法的无耻之徒！”妇人冷嗤：“敢问我儿犯下何罪，你又知我夫君是何人？”
“呵，周司马已经下了大狱，还没查抄司马府，是因为公主暂时没腾出手来。”
“娘，我不要被切掉命根子，娘，你救我！”周承看到她，就跟看到救星一般，饶是鼻青脸肿也立刻扑了上去。
司马府的确妾室无数，但却人丁单薄，自正室夫人诞下孩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孩子出生。
周承作为司马府唯一的郎君，自然是千娇万宠的长大，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周夫人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看向褚渊：
“冒充皇亲国戚可是重罪，再者，按照以往惯例，赈灾官员至少得六月底才会到饶州，你们却六月中旬便来了，所以，你们必然是假的！”
“这位郎君，做这些事之前，不妨想想自己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那些长安来的官员，吃不得半点苦，断不会快马加鞭为了这些贱民赶路，所以，眼前人，一定是假的！
周夫人如是想着，眼底满是笃定。
“是吗？”褚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若本世子不是真的，那你的夫君，又是如何被押进大牢的呢？”
周夫人脸色微变，主君进了大牢？这怎么可能？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就是昨日，昭宁公主亲自下的令。”褚渊漫不经心地笑笑，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扔到路莲脚下：“不是要让他做个阉人吗？动手吧。”
匕首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路莲死死盯着那匕首，在迎春楼后院时，她无数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她还没看到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