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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死了吗？”淑妃还是有些不放心，自打消息传回来时，她隐隐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蹙着眉问道。
“母妃，那可是悬崖万丈，她抱着褚渊那个贱种跳下去，哪还有生还的可能？您呐，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谢竹笑着道，满脸喜气洋洋，全然不似在外人面前所表现出的那般悲痛。
想到谢晗已死，他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父皇最疼爱的人便是谢晗，这一年来在朝堂上明里暗里在给她造势，就差把他那点心思都放在明面上了。
而今，谢晗已死，谢柏不得圣心，谢云深年岁还小，谢钰更是连封号都没有，而今众人还七公主七公主的叫着，压根就不得宠。
他，作为谢晗生前关系最好的人，哪怕宣武帝不那么属意他，他也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可她的尸首没有找到，本宫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淑妃眉头紧锁：“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想到她埋在地下写着宣武帝生辰八字的小人，她眸色微动。
一个多月前，宣武帝毫无预兆地晕倒，深夜将太医召进宫中，皇后又封锁消息的事她是知道的。
毕竟，那件事她就是始作俑者，宣武帝无故晕倒，根本就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她在宫里，给宣武帝扎小人。
书中记载的厌胜之术，又岂是太医院那群老匹夫能查到的？
不过，看这两人的反应，压根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否则，早就下令彻查了。
如此也好，若谢晗当真能大难不死回来……
那这件事，也能将她压得无法翻身。
“母妃，那可是万丈悬崖，她跳下去了，根本没有活路的。”谢竹笃定道，因为宣武帝已经派人去了玉安峰，所以他的人也只能暗中搜寻。
从找到的一些衣服碎屑和血迹来看，谢晗确实死了。
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找到尸骨，大抵是早已被闻到血腥味的野狗野狼分食了。
每每想到这个场面，谢竹就觉得无比畅快。
“对了母妃，我听说西南那边动乱已平，镇南王很快便要班师回朝了，届时卫静娴也会回来。”谢竹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
“听说这次她平乱有功，回来之后父皇一定会论功行赏，她一个女娘，能赏的无非就是一桩好亲事，您说，届时我向父皇求一道赐婚圣旨如何？”
从宣武帝决定让卫静娴去西南，朝中众多武将支持那件事就看得出来，定国公府在武将中的威信尚在。
若他能将卫静娴娶进门，那相当于他得到了朝中部分武将的支持。
“当初你当着众朝臣的面，扬言要纳她为妾，你父皇对你已经很是不满了，如今你再去求赐婚，只怕不妥。”
淑妃蹙眉，现在的卫静娴要做靖王正妃，实在是不够格。
抛却她的出生不论，现在定国公府已然没落，在朝堂上，亦无法再给谢竹助益。
她这么说，也是想要谢竹放弃这个想法。
“母妃，卫静娴作为谢晗最要好的朋友，又是忠臣良将之后，父皇定不会亏待了她，那我作为她的夫君，父皇定也不会亏待。”
谢竹信誓旦旦道。
“而且，放眼现在整个大周，还有谁人身份比我更尊贵？”
淑妃一想觉得也有道理，看向谢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赞许。
从前，她总觉得谢竹还小，万事都需要她这个母亲仔细谋划，是以，她殚精竭力，只为给谢竹谋一个好前程。
现在，她的儿子长大了，也知道分析朝堂局势，更知道为自己谋划了。
她这个做娘的，很是欣慰。
“好了，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便放心大胆去做吧。”淑妃轻轻摇着团扇，“只不过，谢晗的尸身，你还是要暗中派人继续搜寻。”
“她出生时，便有大师预言她命格贵不可言，不见到她的尸身，本宫这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谢竹却是微微挑了挑眉，就在方才，他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母妃，我们的人暗中查，太慢了。”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嘴角噙着一抹化不开的笑意：“本王直接去父皇那里探听消息，会更快。”
“毕竟，父皇那么疼爱谢晗，不论谢晗是生是死，父皇一定不会放弃找她，就算她命大真的能活下来，我们的人，也会送她归西。”
淑妃眼眸微转，闻言竟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吾儿聪慧。”
“全凭母妃多年来悉心教导。”谢竹起身：“母妃，儿就先告退了。”
见淑妃点头，他才缓步离开。
一边走，一边酝酿情绪，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他甚至连一会见到宣武帝要说什么，都已经想好了。
谁料，他被邓内侍拦在了太极殿门口：“王爷，陛下正处理公务，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擅闯。”
他脸上早已酝酿好的悲伤情绪险些龟裂，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道：“内侍，劳烦您通传一声，本王得知九妹的事，悲痛欲绝，本王想来向父皇求证一下。”
“九皇妹……，九皇妹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对不对？”
他眼神近乎祈求地看着邓内侍，眼底更是泛起了泪花。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邓内侍看到他这样，心也难免软了几分，只得道：“靖王稍后，老奴去给您通传一声，但陛下见与不见，老奴就无法保证了。”
“多谢邓内侍，多谢邓内侍。”谢竹看着邓内侍离去的背影，面上那讨好的神色顿时消弭，眼神渐渐冷了下去。
看吧，只要他装得像，那就连宣武帝身边的老油条，都觉得他是真心实意地担心谢晗。
烈日当空，哪怕他站在屋檐下，还是感受到滚滚热浪袭来，直到他不知道抹了第几次汗，耐心快要被消磨没了的时候，邓内侍才缓缓推开太极殿的门。
“让靖王久等，老奴进屋通传时，恰逢陛下小憩，老奴也不敢贸然打扰，方才陛下醒了，听闻靖王对公主的担忧之情，是以让老奴来请靖王进去。”
他言辞恳切又滴水不漏，让谢竹憋着的那一肚子火都不知道往哪发。
而且，他现在是担忧自家阿妹安危的形象，若是贸然因为这点小事就发怒，倒显得他这担心，有些刻意。
“不碍事。”谢竹微微颔首，跟着邓内侍的脚步进了太极殿。
只是，这里面还坐着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