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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久山不语,唇角似有往上翘。
姜遇看着还有大半的猎物没有卖出去,而杜久山还是那副沉默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你还是不会吆喝,看我的!”她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扯开嗓子大声喊:“新鲜的野味,肉质细腻,好吃不贵啊,大家快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她的声音一时间盖过了所有的吆喝声,那些在集市上买东西的人立即被吸引了过来,很快将他们的摊位围得水泄不通。
而他们还是按照之前的分工,一个负责跟人谈价收钱,一个负责打包。
都说人多力量大,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猎物都卖光了。杜久山收拾摊子,姜遇坐在一旁休息,看她的神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将最后一件东西收好,杜久山走到姜遇的面前。“遇遇,我们回去吧。”
思绪被打断,姜遇抬头看向杜久山,笑着道:“二牛,先别急着回去,我们到四处逛逛吧。”
杜久山爽快的答应,“好。”她大概是想去买点胭脂水粉或是衣服首饰,他身上的这些钱应该够了。如今家里的情况在逐渐改善,再不似从前那般穷得叮当响,她是可以打扮了。
一个那么漂亮的人,整天不施脂粉,不戴首饰,穿着又旧又破的衣服,实在是暴殄天物。
然而,让杜久山没想到的是,姜遇却一直在看一些卖吃食的铺子,每次进去都会点上一样最便宜的吃食,然后一坐就是好半天。
而姜遇这样做自然是不受店家的喜爱,那些老板和小二看他们的眼神都是鄙夷和轻蔑,仿佛在说没钱就别进来,点了便宜东西坐在那里就不肯走,耽误他们做生意。
姜遇似乎并不在意,杜久山却实在猜不透她的用意,只当她是舍不得花钱买贵的,但是又想吃,所以才在那坐半天。
又进了一家卖吃食的铺子,姜遇还是照旧点了一份最便宜的吃食,在收获了掌柜和店小二的白眼后,杜久山终于憋不住了,将身上的钱袋拿出来。“遇遇,你想吃什么尽管买,不用顾忌钱的问题。”
看着杜久山真挚的眼神,又低眸瞧着被塞到手里的钱袋,姜遇心里非常感动,却又因为他的误解而笑出了声。
杜久山疑惑不解的看着笑得特别开心的女子,直觉告诉他,她并不是因为他给她钱花而开心大笑,而是另外一个原因。“遇遇,你笑什么?”
姜遇边笑边朝杜久山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我并不是来吃东西的,而是来打探情况。”杜久山照做后,在听到她的声音混着温热的气息窜入耳中,耳根立即烧红,有些不自在的避开,摸着发烫的耳朵,不想让她看出来。
四周总有人走来走去,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出了铺子,走在大街上。杜久山想起刚才姜遇说的话,疑惑的问:“你打探情况做什么?”
姜遇手里拿着没吃完打包出来的吃食,“我想开一家店。”
杜久山微微一愣,“你要开店?”
“对。”单靠去那些豪门大户做推销,根本发不了财。要想赚大钱,就必须得有自己的铺子。通过适才进出那么多店铺的观察,姜遇发现这里都是“专卖店”,卖胭脂水粉就只卖胭脂水粉,卖吃食就只卖吃食,而且品种都极其单一。而她想开一个小食大杂烩铺子,专卖像咸鸭蛋、皮蛋这种古代没有的东西,相信生意肯定会很火爆。
杜久山大概也猜到了姜遇开店要卖什么东西,心里当然是十分支持。不过他对这些并不在行,只能稍微提一提建议。“既然你想开店,不如去看看那些出租的店铺?”
杜久山的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姜遇高兴的拍了拍手。“你的这个建议好,咱们就去看店铺!”
见她的兴致这么好,杜久山去找来镇上的掮客。
从掮客那里一番打探,两人得知街边的铺面价格居然要白银两百多两,租赁的话就是八两一个月,年租也要九十两。
姜遇直接目瞪口呆,这与她想象中的差得太远了,哪怕就是不买只租赁,她也没有那么多钱。但为了不让掮客看出来她没钱,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去看。
可掮客阅历丰富,又怎么看不出来他们没钱,只带着看了几家就走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如何能开店,再一次被钱难倒,姜遇不免有些灰心丧气,完全没有之前的斗志。
看着姜遇不开心的样子,杜久山也不太好受。为了让她重新振作,只好做他最不擅长的鼓励安慰。“遇遇,不要轻易放弃,钱的问题我们回去想办法解决。”
有了杜久山朴实无华的鼓舞,姜遇重新恢复自信和斗志。“你说得对!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就是二百两银子嘛,咱们回去就给它凑出来。”
然而,现实再一次狠狠地打了姜遇的脸。
一回到家,姜遇就到处翻箱倒柜,连地缝都不放过,把钱全部搜罗出来,结果一数,发现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这未免差得也太远了,她一时间上哪去凑齐剩下的十分之九?
姜遇再度变得沮丧起来,被杜久山看在眼里。这一次他没有再上前安慰,而是转身离开。
因为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口头上的无用安慰,而是实实在在能解决问题的银子。
杜怀安一回到家,发现家里乱七八糟的,还以为进了贼,赶紧冲进屋,结果看到姜遇神情沮丧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他。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娘这副表情,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杜怀安又急匆匆跑到厨房,看到杜久山蹲在墙边,用铲子在地上挖洞。他知道,那里藏着爹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爹,你为什么要把银子挖出来?”
今天的爹和娘都很奇怪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