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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当归领着浩浩荡荡的百姓,取出钥匙,打开了雁州府武库的大门。
井屏山是雁州的刺史,位置在韩虚谷之下。
刺史被劫持,是天大的事。
雁州别驾从事钱曙立即调来雁州府的大半兵力,围守官廨。另外在第一时间内,就令人将此事禀报丞相府。
钱曙在雁州府的地位,仅次于井氏父子。诸多士卒,只等他一言。
“大人,已经过去一炷香了。刺史大人危在旦夕,还请大人即刻下令,拿下逆贼!”
钱曙眼刀一扫,“我是别驾,还你是别驾?无非平日里仗着刺史大人信赖,竟敢来教我做事。”
参军心下不服,道:“大人息怒,小的不敢,只不过担心逆贼疯癫狂妄,对刺史大人不利。望别驾大人能够以雁州大局为重,莫将私人恩怨放置之前。”
唇枪舌剑,可知二人的不对付已到了明面上。
钱曙冷哼一声,更是毫不客气地剜了他一眼:“私人恩怨?可笑,你以为本大人是你这种靠堆钱财上任的伪官吗。况且你着什么急,那凌纵如今不过是被流放至此的罪臣,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杀害刺史,得罪丞相大人,眼下不过是躲在里面苟延残喘罢了……”
他话音刚落,官廨的红漆木门便打开了。
众人纷纷整肃而望,顿时一片哗然尖叫,如巨石击水。
只见凌当归血淋淋地越过门阶,单手提着一只头颅,那头颅束发戴冠,五官扭曲,头颅被砍断处可见皮肉连筋,淌血如下雨。
参军面色惨白,下意识往后一退,却因太过惊恐,撞了下身后的士兵,腿脚发软,整个人摔倒在地,无人顾着去扶。
钱曙同样脸色怪异,惊恐交杂,怒指着凌当归,高声道:“你、你……你杀了刺史!”
凌当归右手提头,左手背后,手指止不住地蜷缩颤抖着。他站得高,对方也看不到他被血染红的嘴唇的嗫嚅。
台下诸人,只见他如地狱爬上来的鬼魅一般,身着单薄的灰色布衣,发丝被夜风吹得凌乱拂脸,周身都是血。神色沉静,似还带着些笑意,眼眸却透着狠。
士卒包括参军、别驾都已经傻了,全然不曾料到这等场面,不知该如何办。甚至怀疑这一切都还在噩梦当中。
“刺史官印在我,见官印者如见刺史。”
凌当归稳稳地抬起左手,翻转向上。
凌柳卿跌跌撞撞地从屋内出来,早已惨白如纸,颤着将官印放在凌当归的掌心,只看了一眼台下刀剑相加的士卒,脚底踉跄。
凌当归目光低垂,朗声道:“全部放下兵器!”
士卒面面相觑,又同时看向别驾。
参军已经吓得手脚并用地跑了。
他知道,刺史死了上位的就是别驾,而他与别驾素来不和,恨不得弄死对方的存在,此时不跑又待何时。
钱曙听凌当归这话,轻蔑道:“尔等逆贼,罪孽滔天,仅凭一枚小小的刺史印就妄图调动我雁州府士兵!简直狂妄不知死活,来人,将逆贼拿下!此为立功之时,谁若能摘下此人头颅,祭奠刺史冤魂,本官必当上疏朝廷为他请功!”
士兵蠢蠢欲动,正欲上前。
忽听身后响起一声尖利和疾跑。
“不好了——不好了!造反了……造反了……”
又一阵骚动。
竟是方才逃跑的参军又跟撞了鬼一样跑回来了。
别驾怒吼道:“你在胡说什么!”
参军万般惶恐,回头看后方,结结巴巴地说完了一句话:“……造、造反了!府衙门口围……围着一大群人,都是、是百姓!他们……他们冲进来了,见人就砍!”
“没用的东西,不就是贱民闹事吗!”钱曙狠狠踹了一脚参军,“所有人都听着,不要自乱阵脚!”
他话音刚落下,却听骚动愈盛,风声也呼呼狂野。
骚动声震天,这声音听着令所有雁州府的人格外心惊。很快那骚动声越来越近,士卒也慌乱不安。
密密麻麻的布衣百姓们手中握着家里的菜刀、镰刀、砍刀、有倒刺的铁棍,还有方才一路从士卒手里抢来的长枪与官剑,个个横眉怒目。
突然其中一人大声叫着,指向台阶上的凌当归,“井屏山死了!井屏山死了!苍天有眼,身首分离!”
“是祁王世子!快看!”
场面又一阵混乱。
钱曙转身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他有时会去仙雾山行宫处监工,故而认得出来,这些大多数都是劳工。
这些百姓如同入了魔,咬牙切齿,丝毫不复往日卑躬屈膝像被抽打过的老狗一样的神情。他们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自动侧向两边,从后面走出两个人,正是青年模样。
“邵覃,你们想做什么!”
另一精瘦男子钱曙不认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想来也是建行宫的百姓之一。但前者他知道,邵覃,被贬的御史大夫邵亭的儿子,韩虚谷也是特意“关照”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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