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爆米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c),接着再看更方便。
不不不不。哦,天呐。我们都要死了。我们都会死。那些邪教徒有武器,他们把我们打晕了,我们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或许只有我能活下来。他们可能想活捉我,因为我是某种珍贵的怪物,所以他们要把我偷走,关起来,然后杀了我的朋友们灭口 ——
“汉娜!” 有人尖叫道,“汉娜,你没事吧!?”
妈妈冲进房间,无视关着的门(我讨厌我的房间没锁!),大步走到我身边。不。为什么。我不想你在这儿。我试图阻止她,把她推开,但我的脑袋还晕乎乎的,想要移动身体的本能指令却传到了根本不存在的肢体上。出去,出去,出去,你为什么在这儿。
“汉娜!” 妈妈又喊了一声,双手捧住我的脸颊。她看起来惊恐万分,我实在没法对她生气。她又说了些什么,但房间里嘈杂的声音太大,我听不清她的话。这是……
哦,等等。那是我自己的声音。我还在尖叫。
几秒钟后,我终于知道怎么停下来了,大口喘着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身体上。我的心脏以令人不安的速度狂跳,我扯动着自己的四肢,盯着忧心忡忡、满是疼爱的妈妈的眼睛,一边努力记清每个肢体的位置,一边希望她赶紧离开。我蜷起脚趾,感觉到泡沫块防止我怪异的爪子划破床单。我全身都疼,一种深入骨髓的酸痛弥漫开来。天知道,在被子下面,我身上可能正长出比脚趾爪子更可怕的东西。什么都有可能。什么都有可能。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哦,我的宝贝,你没事,没事的,” 妈妈轻声哄道,“没事了。你没事了。”
“出去。” 我声音沙哑地说道。
她似乎吃了一惊,甚至有点受伤。我想我刚才的语气可能太冲了,但我现在脑子不太清醒。
“…… 你确定吗?” 妈妈问道。呃。我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像是想要这种小心翼翼的询问吗!?
“我没事,” 我说着,重复着这个最容易说出口的谎言,“我很好,我只是…… 我要换衣服了。”
“又是那些梦?” 她问。
我想再让她出去,但我觉得我刚才已经够无礼了,再这样可能就太过分了。而且,好吧,“又是那些梦” 也算是个正确答案。反正我也只想解释到这儿。
“嗯,” 我回答,“没…… 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想自己待一会儿。”
“好吧,” 她说着,倾身亲了亲我的额头,“今天要去教堂,记得穿得好看点。”
“我知道。” 我告诉她,她终于离开了,随手关上了门。我颤抖着从床上爬起来,又活动了一下脚趾,然后把它们从泡沫块里抽出来。它们……?糟了。真的不一样了。骨头的生长已经蔓延到整个脚趾,在关节处分成了几段。这看起来几乎不像是骨头了,更像是…… 嗯,外骨骼。象牙白色的甲壳。我尽可能地活动着脚趾,试图看向关节之间的缝隙,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点皮肤。或者…… 也许不是皮肤,而是某种有弹性的外皮。太暗了。…… 实际上,我的整个身体是不是在变黑?我看起来比平时更黑了些。
呃,我说不准。如果真是这样,变化也很细微。我迅速穿上鞋,冲向浴室,脱掉衣服,借助镜子更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呃,我浑身都疼。而且还很痒!我挠腿的时候发现了下一个问题:我觉得应该是胫骨的地方长出了一小截骨头,微微从皮肤里凸出来。没有流血之类的,就是…… 长在那儿。在一块比指甲还小的地方,我的皮肤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骨头。好诡异。
我时间不多了,对吧?我得赶紧搞清楚这个变身是怎么回事,不然它就会在我这具躯壳上肆意发展了。当然,一想到时间紧迫,我又开始恐慌自己即将面临的死亡。或者更糟的是,那些善良的人可能因为我而即将死去。
出于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我跳进淋浴间。我现在不想待在这儿,以人类的身份存在,而另一个世界正陷入危机。但我又能怎么办呢?在心跳快得像要飞起来的时候再试着昏睡过去吗?我已经濒临另一次恐慌发作了,根本不可能睡着。我很确定家里没有褪黑素片或者其他助眠药物。也许有奈奎尔之类的?但我严重怀疑它能起作用。我几乎不可能午睡。
看来我今天一整天都会是个神经兮兮、坐立不安的可怜虫了!上次我差点死了,在另一个世界昏过去,回到地球后没过一会儿就醒了,尽管我在地球上已经清醒了一整天。所以可以推断,不管我在另一个世界睡多久,只要我在这儿睡觉,就会在正常醒来的时间在那边醒来。我们的时间线不同步。
…… 其实,仔细想想,这有很可怕的潜在影响。两个宇宙之间流逝的相对时间完全取决于我在每个宇宙入睡的时间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我肯定是地球上唯一一个在睡觉的时候能进入那个世界的人,或者至少其他人不知怎么地和我同步了。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如果还有像我这样的人,他们可能去的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世界。不然其他情况都说不通。
…… 除非时间旅行在发生。如果因果律已经被彻底抛弃,那什么都有可能。但我希望不是这样。时间旅行从来没带来过什么好事。
正是因为这些胡思乱想,我差点没注意到洗澡的时候腿上有一大块皮肤脱落了,露出了更多的骨头。不幸的是,我不小心踩到了这块巴掌大小的脱落外皮,又开始尖叫起来。它粘在我的脚底,我在淋浴间里乱扑腾,爪子在浴缸上划出痕迹,试图甩掉它的时候还差点滑倒磕破头。啊啊啊,它太大了,冲不进下水道,好恶心,不不不,呕呕呕呕!
我浑身颤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把那块自己的皮肤扔进马桶冲了下去,然后赶紧从淋浴间出来,小心翼翼地擦干身体。我腿上露出来的骨头已经大到明显不是我正常的骨头了;下面还有肌肉在运作。我想,我就是…… 在长外骨骼吧。但它不像几丁质,明显是骨头。我有了额外的骨头。多余的骨头。骨头越来越多。我要疯了,全身都在颤抖,我只是…… 我就是受不了了。
深呼吸。吸气,呼气,汉娜。你能做到,也必须做到,因为你别无选择。这就是生活。学会去应对。我是说,这大概和大多数人的生活都不一样,但你还是得学着去应对。往好的方面看!这次没流血!显然你这疼痛的肉身正在改进变身的方式。这个想法一开始我觉得挺安慰的,但现在完全不觉得了。
不管了。我擦干了。穿上衣服。我穿着朴素的教堂衬衫和拖地长裙,这样就能伪装成异性恋。不幸的是,我去的教堂所属的教派并不酷,他们不认为同性恋是可以接受的,这也是我还没出柜的主要原因。那些认可同性恋的教派在我看来很有意思;《圣经》里明确说 “同性恋是不好的”,但也明确说,比如说 “离婚是不好的”,然而我们教堂里好多人离婚也没被指责。我们应该让更多人去游说把离婚定为非法。不是因为我觉得应该这样,而是因为看到因为 “离婚的人” 不是少数群体,所以这种游说完全没有影响力,会很有趣。但是,嘿,我又知道什么呢,反正我什么都不信,而且每天醒来我都变得更像一个耶和华肯定会厌恶的可憎之物,所以那个自恋、暴虐的混蛋可以把他神圣的玩意儿塞进木工锯里,我才不在乎呢。至少不会再伤害另一个处女了。
抛开亵渎神明的想法不谈,坐在妈妈车的后座上时,我还是害怕得浑身发抖,弟弟在我旁边,爸爸坐在副驾驶座。我的爪子在这双讨厌的教堂鞋里挤得难受,不过经过一番快速测试,这鞋似乎还算结实,能把我的脚包住。穿好衣服后匆匆吃的那点简单早餐,根本不足以缓解我饥肠辘辘的痛苦,我浑身又疼又难受。也许今天做礼拜的时候我就会从这副躯壳里爆出来。那倒是个出柜成恶魔的有趣方式。原来同性恋一直都是怪物!哈哈哈!然后我就把他们吃了,大家就都开心了。
我咬着下唇,对这个特别的白日梦愣了一下。其中有种奇怪的欣快感,这…… 很可怕。我的脑子为什么会想到那儿去?除了偏执这点,我教堂里的大多数人其实都很好(没错,偏执这点很糟糕,但我们又不是韦斯特博罗浸信会那种极端的)。他们只是,你懂的,这样一群人,因为他们的存在,在我经济独立之前,我都不能公开追求一段感情。所以我对教众可能有点积压的怨气,我猜,但我不想杀了他们。我不想杀任何人!要是有人因为我 不小心踢到了脚趾,我会道歉个六小时不停。我真的希望我不会对社会造成危害。
我活动着爪子,尽管它们被挤得难受,但这个动作还是让我的脚涌起一阵愉悦感。
教堂的活动很无聊。我尽量避免和任何人交谈,一方面是因为我和这些人没什么可聊的,另一方面是因为我还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要是试着说两个以上的词,可能就会哭出来。谢天谢地,我们没到得太早,没过多久我们就都坐在长椅上,听一个老白男滔滔不绝地讲良心和圣灵。我几乎没怎么听,因为我的脑海里全是卡吉索在睡梦中被刺穿心脏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在我的想象中,我用空间感知看着这一切,看到刀刃刺穿那个重要器官的瞬间,看着它不停地跳动,越来越多的血从新的伤口涌出,直到它迅速衰弱、停止,最终不再跳动。她独自死在房间里,因为我太懦弱,不敢留下,又太没用,帮不上忙。我告诉自己我无能为力,但接着又开始想我本可以做的十几件事。要是我没搞砸,没停下来不制造噪音去盖过那个法术。或者更好的是,要是我够快、够聪明、够狠,我本可以直接挖穿墙壁,自己去制服那个技艺系魔法师。但我做不到夺走一条生命。我不想那么做。但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办呢!?
反正可能也太晚了。等我的蜘蛛身体醒来,一切都结束了。我下意识地和其他教众一起站起来,机械地和大家一起唱赞美诗。我可能已经不再相信这些东西了 —— 已经不信好多年了 —— 但我得承认,《祝福》这首歌其实还挺好听的,尽管合唱部分缩短一个音节有点刺耳。我们到底该怎么发音啊?这…… 这算什么?
然而,这首好听的赞美诗很快就结束了,我的思绪也随之戛然而止。又回到了恐慌模式。礼拜仪式一结束,我就礼貌地借口去洗手间,花了点时间舒展我那饱受折磨的怪物脚,然后又把它们塞进那双极其讨厌的教堂鞋里。我没脱紧身裤,但还是用手摸了摸腿前,摸到那片外露的骨头,不禁打了个寒颤。至少没发现更多皮肤脱落。嗯,这倒让我想起来了。
“救命啊,我的皮肤在脱落。” 我给布兰登发消息。
几乎立刻,屏幕上就出现了那三个表示对方正在输入的小点,仅仅是看到这个,就让我松了口气。
“是因为你在一座神圣的建筑里,还是……?” 他问道。
“少贫嘴。” 我责备他,“不是,我是说我的骨头都快直接长出来了,布伦。”
“那我是不是该去拿喇叭和木琴庆祝一下?” 他回复道,我在厕所隔间里忍不住哼笑出声。
“真不敢相信你这时候还在玩梗。” 我没什么力气地嘟囔着。
“你肯定相信。再说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啊?我是说,除了大喊 ‘天呐,赶紧去看医生啊,汉娜!’”
“但显然我不会听你的。” 我回复道。
“显然。” 他表示认同,“你流血了吗?”
“没有。” 我回复,“这是那种良性的晚期麻风病(开玩笑的说法)。”
“那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他迟疑地说道。
“大家都这么说。”
下一条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过来。毫无疑问,布兰登肯定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才确定了这条消息。
“你今天直播吗?” 他最后只问了这么一句。
“播。” 我确认道,“得找点事转移下注意力。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你的 twitch 用户名啊?”
“不告诉你。但我会去看直播还会发评论哦!>:d”
“可恶,你这捣蛋鬼!” 我抱怨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找出来!”
“你才不会呢!你的直播间太火了,都是因为你太厉害了!”
“不不不!骗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