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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本官杀了你！”
裴少虞怒喝。
“大人想摘属下的脑袋，尽管来拿。但交易条件还请大人好好考虑——”
“你！”
杜远不等裴少虞下令，立即起身，快步走到廊外，这才长长呼出一大口气。
眸子瞳孔狠狠颤抖着。
先前听闻戌城有神女庇护，他原先不信。
但方才看见那些造型奇怪的大家伙，他完全信服。
可他只信神女所带来的神物。
至于裴少虞？差点当了林永昌女婿的一丘之貉，想笼络他，除非杀了他！
——
会客厅此刻一片死寂。
瞥见裴少虞铁青的脸色，卫燕容毫不客气地咧开嘴笑起来。
“哈哈哈——县令生气了呀？”
裴少虞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在我们赤璃，买卖个奴隶不打紧，主人家发卖出去的还少吗？难道你们大乾不是这样的？”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卖个人头罢了。
花个几钱，那些光棍有了老婆，我们也有货物，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裴县令在生气什么？”
卫燕容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什么，拉长了语调。
“噢——我说呢，这种事不是司空见惯的吗？即使戌城先前没有贸易，但这种事不可能没听过！
裴县令怕是担忧神女大人接受不了。也是，毕竟我们太野蛮了。”
司空见惯？
戌城经常买卖人头吗！
姜早眼神一凛。
她倏然出声：“裴少虞，你是怎么想的？这事——我坚决不同意！”
作为女性，买卖妇女这种事，她深恶痛绝。
现在罪恶的源头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她怎么能不出来阻止！
裴少虞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戌城财力本就不足，现下又为开拓商队花费大量金钱，现在再让百姓停下，得徐徐图之。
见状，卫燕容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裴县令啊——我不懂你们大乾是怎么想的。
反正又不是卖你，只是卖些没有用的女人罢了，你身为县令，要为大多数人的生存考虑，对不对……啊！”
不等他继续说，裴少虞上前冲着他猛地挥出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脸上。
卫燕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打得向一侧偏去，他下意识捂着脸。
“裴少虞，你急什么！我说的有什么错，奴隶又不是人，在戌城你难道没见过百姓买卖奴隶？既然见过，现在又搁着装什么圣父？”
“闭嘴！”
裴少虞低声斥责：“你这种层次的挑拨离间实在低级，你以为姜早会信你这话吗！”
对上他挑衅的眼神，裴少虞深呼吸几口，才遏制内心的怒火。
不行，他不能被冲昏头，否则就中了卫燕容的计！
听着那头传来两人争吵的声音。
姜早头一次觉得手机的性能太好也是错误。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地，不知道裴少虞这次还会不会站在她这边。
裴少虞毕竟是古人。
姜早研究历史，知道古代对发卖奴隶没有心理负担，早些年甚至有活人祭祀，只为求得神明降雨。
但她不一样，她是现代人！
先前，她以为自己救下的是一群待宰羔羊。
等她回过头，她现在这群羔羊，倏然变成另一批刽子手，正磨刀霍霍朝着更弱者开刀。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更小的虾米，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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