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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早的手机倏然从手里滑落。
“喂？姜早，你还听得清吗？见你母亲最后一面吧，她怕是活不过几天了……”
一向桀骜不驯的傅砚辞，在生死面前，也多了份人情味。
姜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在听清楚内容后，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半张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喂——你快来吧，要是不见她最后一面，我觉得你会后悔的……”
见姜早一直不说话，傅砚辞想着她还在记恨着姜家。
但姜母是她的生身母亲，至少看一眼，也不算留遗憾。
他还想再劝一劝，只听见那头有道清润的男声：“她知道了，谢谢你。”
说罢，通话结束。
裴少虞现在没功夫理会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他看着姜早，他从来没见过她惊慌成这个样子。
姜早的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变得煞白，呼吸也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
他上前一把搂住她，让她的肩膀不再剧烈抖动着。
“想哭就哭吧。”裴少虞轻声安慰：“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她……”
“我没有！”
不知何时，她的双眼蓄满泪水，水光盈盈，她咬着唇倔强。
“我没有想见她，也没有担心她，她对我算什么，她从来没关心过我……”
裴少虞的手一直抚摸着她的脊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对，你没有。”
他的嗓音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只是听到一个长辈遇到事情，出于人之常情想要去看望一下罢了，这很正常。”
感受到怀里的人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他继续道：“就当为了我，我想去看望一下这位长辈，陪我去，如何？”
姜早：……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裴少虞对她的调侃。
这人，真的是懂得拿捏她！
要是直接强硬说，她或许也强硬骂上去，但对她温柔以待，她是一点招数都使不出。
“哦……”
她的语调拉长，轻哼着，更像是在撒娇。
“这样啊，那我、我就勉强陪你去看下吧。”
她叮嘱双生子好好待在家里，两人离开。
见裴少虞没有动作，姜早催促着。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走，不是你说的要去？”
裴少虞垂下眼眸，忍着将上扬的嘴角抑制着。
瞧。
她就是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姑娘。
明明很担心，但嘴巴上就是不肯承认。
这样的性子，会吃很多亏的。
怪不得会把自己变成一个坚硬的外壳。
只有足够耐心，足够包容的人，才能触摸到这一层，慢慢打开她的心扉……
——
病房外
手术室外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安静得有些压抑。
只有众人手上的手表秒针，在不紧不慢地走着。
长椅上坐满了等待的家属，姜父的神色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虑。
为缓解焦急，一向冷静自持，在商界将对方逼到没有退路的他。
此刻不停地搓着手，在原地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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