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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原本情绪稳定的张海客瞬间怒了，刀子一把捅过去，江栩身子一歪躲开，匕首插进沙发里。
张海客趁机抓住江栩的衣领，“他都死了你们还不肯放过他？！”
江栩近距离看到昔日好友的怒容，对方眼里的狠厉毫不掩饰，几秒后他轻拍张海客抓着领子的手，金色的眼眸纯粹而耀眼。
“我没死，真的。”
张海客看着那双眼睛，心下一颤。
很像，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的就只有眼神了。
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这双金色眼睛的时候，黯淡、死寂、毫无生气，像是被抽干灵魂的躯壳。
“你……”张海客犹豫了，他怀着试探的心思缓缓开口，“在泗水古城里，我们从哪里找到了天杖？”
“当世上一任张家族长尸骨的怀里。”江栩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天杖找到后被谁保管？”
“我。”
“离开泗水古城后你去了哪？”
“张家。”江栩顿了顿，又说道，“毒虫窟。”
张海客心中的天平的一端不断下坠，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谁给你开的门？”
“你和张念。”江栩自信答道。
这些事情他记忆犹新。
张海客看着江栩愣了愣，然后忽然一拳捶在江栩肩膀上，力气不重，只是让江栩身子往后偏了偏。
“你不是死了吗！”张海客激动的一把抱住江栩，语气中满满的不可思议，“还是我亲手埋的……”
江栩笑着回抱张海客，“怎么？我活了你还不高兴？”
江栩为了让陈文锦离开而火烧疗养院，自己留下来独自对抗汪家人。
虽然最后成功了，但江栩也受了极重的伤，当他把自己挪到树下等死的时候遇见了张海客。
他确实死了，被张海客埋进土里。
那时候江栩已经单方面断开了与818的联系，让818引爆他的灵魂然后借助爆炸的冲击和818储存的能量离开世界。
可惜818太执拗，不顾被销毁的风险硬生生冲进江栩的身体里，控制着江栩从土里爬出来，跋山涉水回到青铜门后。
江栩不敢想象818是怎样忍受着窒息的痛苦爬出来，又是怎样忍受着那一身致命的伤痛回到青铜门后。
一步一个血脚印，跋山涉水漫长的征途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江栩太熟悉那种痛了，所以他不敢想。
818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当江栩第三次活过来的时候，周围寂静无声。
他失去了五感，没有光明，没有声音，也没有818。
江栩找不到818了，他怀揣着一丝希望独自在青铜门后生活了几年，期盼着青铜门的能量可以让818苏醒。
他曾为818铺好后路，然后决绝赴死。
后来818用同样的方式给了江栩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从那次以后，江栩再也不会动不动就和汪家同归于尽了。
比起死亡和让人发疯崩溃的孤独，他更害怕失去818。
江栩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它。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海客松开江栩。
江栩笑了笑，脸上没有半点张海客曾经见过的沉重和哀伤，只有浮于表面的轻松，除此之外张海客看不到别的东西。
“没什么，只是又想活了而已。”
他说的那样轻松，那样简单，平平淡淡一句话概括了数年的煎熬。
张海客不是傻子，从想死到想活，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