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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阿虎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翻了个身。身下的干草窸窸窣窣作响，惊醒了睡在旁边的小儿子。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阿虎连忙伸手去拍，却听见隔壁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叹息。
\"又来了！\"石头家的婆娘翻了个身，草垫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都第几回了？让不让人睡了？\"
阿虎的媳妇也不甘示弱：\"嫌吵你们搬出去住啊！谁让你们挨着我们睡的？\"
\"你！\"石头家的婆娘猛地坐起身来，阿虎借着洞口透进来的月光，看见她蓬头垢面的样子，活像只炸了毛的母鸡。
\"够了！\"万大叔的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给我闭嘴！\"
山洞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阿虎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记得刚搬进山洞时，大家还其乐融融。可日子一长，矛盾就出来了。石头家打呼噜震天响，吵得人睡不着。隔壁阿虎家孩子多，整天哭闹。老李家吃饭吧唧嘴，听得人直犯恶心。
还有张家那口子，总爱半夜起来撒尿，踩得干草哗哗响
阿虎叹了口气，望向洞口。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在地上投下一片银白。他想起以前自己家住的大屋子，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日子，虽然清苦，但自在。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怎么打呼噜就怎么打呼噜，哪像现在，连放个屁都得憋着。
第二天一早，万叔和李叔就把大家召集到了山洞前的空地上。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得人浑身舒坦。可众人的脸色却都不太好看，显然昨晚都没睡好。
\"都说说吧，\"两位老人拄着拐杖，目光扫过众人，\"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最后还是石头站了出来：\"万叔，我说句实在话，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您看，我们猎户本来都是独门独户的，现在挤在一起，跟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似的，憋屈得很。\"
\"就是就是，\"阿虎连忙附和，\"昨晚上我家娃哭闹，吵得石头家睡不着，这事闹得\"
\"可不是嘛！\"石头家的婆娘插嘴道，\"还有老李家吃饭那动静，听得我直犯恶心！\"
\"你说什么？\"老李家的媳妇不干了，\"嫌我们吃饭动静大？你们家打呼噜跟打雷似的，我们还没说呢！\"
眼看又要吵起来，万叔重重地顿了顿拐杖：\"都给我住口！\"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万叔长叹了口气：\"我明白大家的心思。这山洞虽能遮风挡雨，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眼看要入春了，我寻思着，不如趁着天气暖和，大家各自选个地方，建自己的屋子吧。\"
此言一出，众人眼睛都亮了。
\"不过，\"万叔长话锋一转，\"咱们虽然分开住，但到底大家都是难得的缘分，是一家人。哪家需要帮忙，大家还得搭把手。你们说是不是？\"
\"是！\"众人异口同声。
各自散了，秦陌川和柳如烟回到自己这边的山洞里，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自打发生上次那件事，他们心里一直有疙瘩。
大家每日聚在一起，有话也不好说，若是他们自行搬出去吧，又显得他们太小心眼了，毕竟人家道歉了。
秦陌川知道柳如烟最近过的有些压抑，那之后连话都少了起来。
“如烟……明日我们也开始找地方建屋子，等屋子建好之后我们就成亲搬出去住，可好？”他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柳如烟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喜又有些羞赧，低着头轻声道“好！”
“真的？太好了！哈哈哈……”秦陌川一时高兴的大笑起来。
柳如烟赶紧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道“你……你小声些……叫人听见了……”
“哈哈……好！我知道了烟儿！”他握着她的小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着。
柳如烟心跳的厉害，低着头连脖颈都羞红了，秦陌川心情越发的好了。
“阿姐！阿姐！”这时柳如云和柳如霜跑了进来，她们刚才在外头同虎子二牛几个耍，听见他们说要搬家了，一时激动的跑回来问道。
柳如烟吓的赶忙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声音有些发颤道“嗯。”
两个小丫头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家大姐和秦陌川之间的情动。
“是的，明日我就去寻地方，等建好了屋子咱们就搬出去住，我们一家人自己住，好不好？”他低下头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头顶。
知道她们害怕自己被抛弃，给了姐妹几个定心丸。
“嗯，好！大哥哥谢谢你！”
柳如烟更是感激的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满的深情，若不是他，她们姐妹三个怕是根本活不下去，心里对他更加的爱慕。
两个丫头得了准信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说是要去同二牛他们显摆，自己也要有新家了。
看着两个丫头跑出去，秦陌川从身后抱住了柳如烟，低头靠在她红润的耳垂边说道“其实我早就选好了一处地方，只是那地方有些隐秘，离这里有些远，后头有个小山洞，洞里还有一个温泉，明日我带你去瞧瞧，若是觉得可以我们就在那里起屋子，把那山洞也围起来当成后院，日后给你做个浴池，可好？”
“你？”她没想到他连自己喜欢沐浴，连这个都想的这般仔细，可见是用了心的。
“嗯，好！我听你的！”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分头去选地方了。阿虎看中了山腰上一块平地，背靠山崖，前面视野开阔，既能防野兽，又能观察猎物踪迹。可等他兴冲冲地跑过去时，却发现石头已经在那边转悠了。
\"这块地我看中了，\"石头说，\"你去别处看看吧。\"
阿虎急了：\"凭什么？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你先看中的？\"石头冷笑，\"我昨天就来过了！\"
两人越吵越凶，眼看就要动手。这时老族长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吵什么呢？\"
听完原委，万叔捋了捋胡子：\"这样吧，你们俩比试比试，谁赢了这块地就归谁。\"
\"比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万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看见那棵树了吗？谁先爬到树顶，摘下最高的那根树枝，这块地就归谁。\"
阿虎和石头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阿虎身手敏捷，三两下就爬到了树腰。石头虽然慢了些，但力气大，很快就追了上来。
眼看就要到树顶了，阿虎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下坠去。千钧一发之际，石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阿虎愣住了。
\"别废话，\"石头咬着牙，\"抓紧了！\"
在石头的帮助下，阿虎重新站稳了脚跟。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芥蒂烟消云散。
最后，他们决定把这块地让给仇婶子一家，仇叔不在了理应多照顾一些，两人各自另寻住处。阿虎在山脚下找到了一处溪流旁的平地，石头则选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