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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期又没来含辰殿。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宋琬莫名有点心慌,就像什么习以为常的东西消失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找沈期。
他既然不进宫,不来都察院找她,那她除了寄希望于偶遇,难道还能在家里见他吗 ?
宋琬颇有些魂不守舍,回值房收整卷宗,却瞧见桌案上压着一张洒金邀帖。
她很讶异,问周围的知事:“今日谁来过?”
知事们交换着眼神,像是很促狭:“广平侯派人来过。”
“好像是请大人去侯府吧?”
宋琬只觉自己被一股汹涌的热流攫住了,瞬间将邀帖攥进手里。
沈期还愿意给她台阶下。
分明三日前她都那样说了,说自己无心无意,句句都是推拒。
可他居然还想着给她机会,邀她过府,好好跟他说清楚,才好冰释前嫌。
宋琬捏着邀帖,内心实在难言。
她并非不想同他缓和关系,但她真不能以谢环的身份去侯府。
她决定写一封书信致歉。
狼毫蘸饱了墨,整颗整颗地滴在宣纸上,宋琬光是提笔,没落下一个字。
她好纠结,她不知道同他解释什么,只要他想知道的事她说不出,那她单薄字句再多,也是无用。
宋琬泄气般地把宣纸团了,扔在废纸堆里。
后来天色暗了,书阁落了锁,她才一身落寞地回家。
她站在春棠院的杏花树下,手里还握着那张邀帖。
沈期就在府上,跟她不过咫尺之隔。
他想见她,纵使生着闷气,被她无情践踏了心意,还是想给她机会。
她也想见他,尤其在察觉他对自己的恶意消解之后,有种想跟他挑明的冲动。
宋琬跑到了风荷池的廊桥上。
她一身藕荷色团锦琢花衫,背影亭亭,端丽得像一朵晚风拂露的夜海棠。
然后她一抬头,在三丈碧波外的水榭,看到了沈期。
可沈期没有看到她。
他仅仅是在珠玉帘幕后,一遍一遍地将茶具洗温,像在等什么人。
宋琬指尖抠在栏杆上,心知肚明。
他在等谢环,那个收了他的邀帖,却迟迟没有回音的人。
宋琬扒着围栏,像是脱力般地蹲下来,织金暗绣的裙摆洒在地上,铺成一团锦绣。
她从来没有这般无措过。
如果她是一个勇敢的人,现在就会提起裙裾,跑到水榭去。
也许他会很惊讶,目露疑惑地打量她。
但没关系,她会把那张洒金邀帖拿到他眼前,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侯爷,下官没有失约。”
可她是个没有力气的胆小鬼。
宋琬几乎整个胳膊抱在了桥柱上,白玉冰凉,贴着她素纱下的肌肤,一阵发抖。
她还在片刻不移地望着沈期。
他也在为她难过吗?
有时候,她真想被他慧眼如炬地发现,要杀要剐,也随他的便。
至少她再也不用提防,不用纠结了。
沈期是不会害她的,她死都相信,他嘴上说得再难听,说要赶走她杀了她,可这么久了,他都容忍她住在府上,仅仅是疏远罢了。
最近更是稍稍同情了她一点,主动想认她当义妹。
宋琬觉得,就算她穿着裙装露着这张脸,直愣愣地扑到他跟前,他也绝对不会想杀了她。
何况这是她的坦诚,是她抛掷一切的痴心,而不是始终欺瞒,无路可退。
宋琬撑着栏杆,蓄力般地站了起来。
然后她看见水榭帘幕后的那个人,跟她同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