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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识趣地站起来,长睫扑朔:“我,我告退了,侯爷早些休息。”
沈期没拦她,算是默许了。
其实他很想她留下来陪陪他,就算是枯坐着,至少人也在他身边。
但他没说,坐在柔软的地垫上,眼看她走了。
她的裙摆很轻飘,纤尘不染的白皙。
连着她整个的人都是。
他不敢放任自己再想下去,决定哪天再去道观里拜一拜,把这份躁动克制住。
他想亲近宋琬,完全只是想对她好的缘故,跟这种恼人的欲望完全不沾边。
那样他会觉得自己的感情是假的,是由男女之分驱使的。
他想对她真。
沈期坐回榻上,窗外是月在中天,皎洁一地。
枝头海棠的影子落在锦帐上,花摇风动,柔软得恰如春夜。
他倚在窗边,看见最娇艳的一朵将将绽破,吐蕊在月光下。
他忽然就不想睡了,去锦盒里捣鼓宋琬那朵碎掉的珠花,修补了一晚上,珠链勾回去了,花瓣还没粘好。
更漏又滴落了三遍,鸟鸣渐起。
沈期终于吹熄烛火,修好的海棠花落在几案上,明月如雪。
宋琬依旧是很早上朝,攥着笏板写字。
她一路都觉得瑞王党的人盯着她,好像她行差踏错一步,就要身死魂灭似的。
都察院有不少人知道她下过狱,都在背地议论她的依仗,总归是同旁的人不一样,撞到绝处还能逢生。
她解释不了,仍旧规矩地回到值房检点卷宗,早晨沈期没来,可能是起不来吧。
毕竟昨晚他们对坐到子夜,天星燃烛。
宋琬揉了揉额角,好像还是她的命比较苦一点。
她没办法,勤勤恳恳又干了一天活,快傍晚的时候,沈期站在值房外的檐廊,安静地等她。
同僚瞬间停了翻卷宗的手,个个支着脑袋打量她。
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啊,谢大人能犯事,能出狱,偏生过得好好的,年纪轻轻还升官,分明应试中举也才三月。
都是攀附上了广平侯的缘故,两个男子,也是荒唐。
宋琬没管他们的小心思,略微整理了桌案,确保没留什么供人中伤的把柄,便施施然地出去了。
沈期没敢离她太近,毕竟是在宫里,只问道:“今晚你去哪儿?”
宋琬知道谢知衡在宫外接她,很怕沈期计较,承诺道:“我先回趟自己那儿,晚些来找您。”
“我跟兄长说好了,要一起用晚膳的。”
沈期有些吃惊:“你兄长还活着?”
宋琬觉得这个可以告诉他,便把入京之初的事挑拣着说了。
沈期这才明白她为何会又嫁给他,又在外奔波,原来纯属阴差阳错,无奈之举。
这是她第一次跟他主动坦白之前的事,沈期有种被信赖的安全感,暗自高兴了一路。
直到他跟宋琬并肩走到承天门外,看见了谢知衡的马车。
宋琬并没有太心虚,反而主动先哄住他:“侯爷相信我,我不会骗人的。”
“昨天说去,再晚我也去了。”
“今日我用过晚膳就去,您想喝茶汤吗?我叫银珠先送过去。”
沈期想到从前不屑一顾扔掉的食盒,心里就是后悔。
他定定地瞧着宋琬,觉得她特别的诚心,特别的坦荡。
好像谢知衡真的跟她如兄如父,不是什么值得回避的关系。
她甚至可以当着谢知衡的面,盖上他的手。
沈期稍稍顺毛了些,点头道:“那好。”
宋琬松了口气,转身爬到自己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