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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哪吒这师叔姜子牙,自从离了朝歌之后,又遇着许多事。
过成汤关隘时路上以土遁之法救了许多逃难的百姓,到西岐之后,就隐居在磻溪这地方,每天在渭水旁钓鱼为生。
哪吒径直到他跟前,把鱼线拎起来,说道:“师叔,你这鱼钩也是直的,钓的起来鱼吗?”
见哪吒口称师叔,这老人又干出直钩钓鱼这种看似愚蠢的非常事,绿萍眼中也是连放异彩,她知晓,自己这下可能是遇上真神仙了。
虽然这神仙言行与自己想象中的颇有不同,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是?
姜子牙见哪吒发问,摸着胡须得意说道:“你这顽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
“行行行,知道你要钓王侯公卿了,别在我耳边说,等武吉来了,你去说与他听。”
他话刚起个头就被哪吒打断,既气又好奇,相处许久,姜子牙也知道自己这师侄常有出奇言论,不是一般人,就问道:“这武吉又是谁?”
“你如今没遇到他,想来过段时间就会见到了。师叔,我只好奇,这渔翁意不在鱼,可以,可钓不上来鱼,你以什么为生啊,还编笊篱?”
“去你丫的!你全家都编笊篱!”
姜子牙气冲冲的朝着哪吒那钢浇铁铸一般的腿上踹了一脚,自己反抱着腿疼得嗷嗷叫。
他在原地跳着脚骂了半天,见哪吒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躺在自己的椅子上,翘着二郎晒太阳。
姜子牙又去旁边,拿起一根钓竿,说道:“老夫又不是傻子,直钩钓鱼当然钓不上来,可也不是每根鱼竿上的钩子都是直的。”
“我就说嘛,天地间那些以为你是傻子的人才是真的傻子。”
“这话说的师叔爱听。”姜子牙早已瞧见了一旁的绿萍,一直没搭理,现在闹累了,往板凳上一坐,问道:“绿珠儿那丫头哪儿去了?你这回突然来找我,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姑娘叫绿萍,是我老爹以前的骈头,她把我老爹给杀了,带来这儿就是想问问你,在西岐她能不能活。”
听完这话,姜子牙目瞪口呆。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等等,等等,你是说,她,杀了你爹,然后,你带她逃难?”
“哎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能因为她杀了我爹就不把她的命当命了,你说是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她不是你爹的姘头,是你的姘头吧,不然你干嘛就这么护着她。”
“废话少说,十两银子,你到底看不看吧。”
“我姜子牙一生光明磊落,会帮着你小子干这种事?”姜子牙拔高了调子。
“十五两,不能再多了。”
姜子牙轻抚胡须,怡然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我有旧,帮你一个小忙也在情理之中。”
“姑娘过来,让老夫帮你看看。”
绿萍依言过来,眼前这姜子牙年龄比她爷爷还大,又是哪吒的神仙师叔,她也没什么防备心思。
可是瞧见姜子牙抓着绿萍的手摸来摸去,装模作样的长吁短叹,饶是哪吒知道他有真本事,也禁不住想揍他一顿。
“小姑娘,你命不好。”
姜子牙这话一出,绿萍心情并没有什么波动,她说道:“真人说的没错,绿萍从小命就不好,还请真人教我。”
“你可会洗衣服做饭?”
绿萍苦笑,说道:“若是这些再不会,奴家就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这话说的就违心了,哪吒刚给了她两千多两,别说在西岐,就是在朝歌都能过得自在快活。
姜子牙点头道:“既然如此,自今日起,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等我日后富贵,你命自改。”
绿萍忙跪在地上谢恩,然而哪吒瞧着这老头,眼神却越来越奇怪,他凑上前去,小声说道:“老头儿,你不会对着人家小姑娘起了淫心吧。”
“说了多少遍了,叫师叔!”姜子牙声音压的更低,“什么叫淫心,你懂个屁,这女娃髋骨大,屁股翘,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师叔我与那马氏夫妻一场,也没留个后,况且我又没诓骗她,她命不好,我命好啊,有了老夫的子嗣,日后荣华富贵还能少的了她?”
他说这话时,满脸猥琐笑容。
哪吒瞧他这把老骨头,吐槽道:“没错,她屁股是翘,可你也不瞧瞧自己顶不顶得住,往你身上一坐,不把你这把老骨头给摇散了架。”
“呦呵,你这小娃娃懂得还不少,不过啊,这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
哪吒心说你这老头确实欠揍,他心想自己既然答应了绿萍,要救她,自然要说话算数,总不能才出狼窝,又送人家进火坑。
他又单独找到绿萍,极为隐晦的把姜子牙的意图透露了一点儿,相信绿萍如此聪慧,绝对听得懂。
可偏偏这个时候绿萍又变得跟傻子一样,根本听不懂了。
哪吒这才知道,大家都不傻。
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绿萍求富贵,姜子牙求子嗣,各有所求,各有所得,所以最好。
……
哪吒径自回了家里,见过母亲,在李靖灵前跪了三日,看着被供在家族祠堂里的那个黑黝黝的牌位,见四下无人,又开始思考。
不一会儿,绿珠儿翻过门槛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她蹑手蹑脚的,像一只小老鼠,说道:“少爷,翠玉姐姐买的桂花糕,还热着呢,赶紧吃一点。”
见这小丫头,哪吒一把把她拽过来,揉了揉她头顶细软的头发,问道:“我娘怎么样了,还在哭吗?”
“红翡姐姐说了,夫人刚刚睡下了,就是关里的管事老爷又来过一趟,说是已经把老爷亡故的事情报告给了朝歌,一个月内应该会有回信,到时候新的总兵老爷过来任职,可能要我们把府衙给让出来。”
瞧绿珠儿满脸愤懑,哪吒笑道:“怎么,你舍不得这院子?”
“多好的院子啊。”
“管事老爷那人我见过,是个老成事故的人,没有确定的消息,即便李靖死了,咱家这边儿面子上他也会做足,既然现在就说了这话,说明上边儿要来的那人已经打过了招呼,就是想要这套宅子?”
“他想要就给他?”
绿珠儿瞪大了眼睛,在他看来,自家住的房子就是自家的,老爷死了又不是一家全死了,怎么能夺人家的宅子呢?
“他想要,给他就是,不光如此,咱家给他们留下的空宅子可不止这一栋。”
瞧着哪吒脸上的坏笑,绿珠儿先是疑惑,随即瞪大了眼睛。
她可算明白哪吒想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