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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以伯邑考为鼎炉,以男女合欢之法为根基,采阳补阴,一夜之间云雨几度方才罢休,修为又见长进。
次日一早,朝堂之上大开宴席,酒过三巡,伯邑考已生出醉意。
不等费仲尤浑说话,纣王兴起,开口说道:“许久没看虿盆之乐,来人,选一靓丽宫女,洗剥干净,推入虿盆,供大家赏玩!”
此话一出,朝臣皆变色。
然而大家都知道纣王最厌恶劝谏之臣,此时劝谏,非但没用,反而要害了自己性命。
这些侍卫干这活也已经十分熟练,因为怕宫女推入虿盆之时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上殿之前就已经将其割去了舌头,往嘴里随意弄点止血的药就推上殿来。
眼看又要见血,堂上妲己也兴奋的拍手。
但伯邑考近日虽与妲己交欢,心却不改,他手扶栏杆,往下看那虿盆,蛇蝎成团,腥臭冲天。
又转头瞧那宫女,涕泪横流何其无辜,见纣王妲己嘴脸,更觉得可恶。
还真就如姬昌所言,这伯邑考和哪吒一样,也在乎这些看似毫不重要的生民百姓之命。
所以他来到殿前,直言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纣王正在兴头上,听这话,就问道:“正要喊你鼓琴助兴,你就自个儿跑出来了,怎么,你也要学那些个大忠似奸之人,在这个时候劝寡人?”
听这话,伯邑考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眼光上瞟,又见纣王妲己脸色都变了,费仲尤浑二臣则立在一旁,面露笑意。
他立刻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可那宫女的哭声仍在耳边萦绕。
他暗自叹气一声,心想自己今日恐怕难逃此劫,不如就此把命豁出去,能救一个无辜之人性命也是好事。
伯邑考直身看向纣王,说道:“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您贵为天子,天下之民都是您的子民,虎毒尚且不食子,哪有父亲要杀儿子取乐的道理,恳请陛下听臣妄言,废除虿盆,填了酒海,撤了肉林,日后必然千秋万代,史书传颂!”
“好胆!”
纣王大怒,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若我今天不按你说的做,我成汤就不能千秋万代,就连朕也要在史书上留下千古骂名了吗?”
伯邑考沉默不语。
也不怪他沉默,伯邑考一番话,能被他曲解成这样,这成汤天子也无愧昏庸之名。
纣王怒气更盛,他胸口上下起伏,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殿前跪着的伯邑考,咬牙说道:“好好好,朕念你孝心,本想放你父子归国,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伯邑考,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当着朕的面就敢诅咒国祚,背后可还得了?来人!”
一声来人,四方传来铿锵之声,披甲虎狼之士涌上殿来,刀枪林立光芒四射。
费仲尤浑见此,心说这钱赚的容易,什么事都不用管,参加个酒席,这伯邑考就自己来送死了。
妲己也急,她想这伯邑考此时逞什么能,真是蠢到家了,但是又舍不得这漂亮情郎被纣王害死,只好不情不愿的开口说道:“陛下,这伯邑考虽然扫兴,但他自西岐远道而来,不知内情,不懂朝歌规矩也是正常,这虿盆乃是万民献蛇所造,以供天子取乐,自是民意所向,怎么能是坏事?”
她复又看向伯邑考,说道:“你既然无知,就不要多言,一边儿站着!”
纣王点头道:“此事还是爱妻处置得当,朕是天子,上应天心,下得民意,成汤国祚自然固若金汤!”
四周甲士这才退下。
一旁费仲尤浑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诧异,他们心中各有所想,又极为默契的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钱能赚到自然是好事,可一旦得罪了妲己?
他们虽是天子宠臣,但纣王乃是酒色之徒,他们两个大老爷们,拿头去跟整日睡在纣王枕边的妲己争宠啊。
倒是堂上比干,此时对伯邑考看法又有改观:
舍生取义,仁人志士。
世间之人,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的数不胜数,可大家同样知道,这种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于登天。
想来伯邑考忠厚君子,即便与妲己有染,也是一时迫于无奈。
可恶妲己贱人,身居皇后之位竟然做出如此下作有辱天子之事!
伯邑考一番作为,自己虽然没死,却也没能救得了那个宫女,等朝堂之上宫宴完毕,才得以返回皇华馆。
还未醒酒,就又遇到了哪吒,这次见面,这不同寻常的少年身边还带着一个看起来同样不同寻常的女子。
“今日又见公子。”
哪吒行礼,伯邑考却直接在地上跪下。
“公子这是干什么?”哪吒傻了眼,心说难道自己用计救他性命一事被这伯邑考知道了?
“我这一跪,是为了道歉,前段时间在西岐,我听闻李兄刺杀天子,火烧虿盆,还以为你是什么大逆不道之徒,今见天子用虿盆肆意杀戮宫人取乐,才知李兄乃是真正仁义之士。”
哪吒将伯邑考扶起来,问道:“这些都是小事,我且问你,纣王可有许诺,什么时候会放你二人归国?”
“待妲己学成琴艺之时。”
“你觉得需要多久?”
伯邑考脸色涨红,苦笑道:“我觉得妲己不想放我回去西岐。”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尬在这里。
伯邑考不好意思说出其中因果,哪吒和敖玉则是心知肚明,带有愧疚之意。
半晌,哪吒说道:“妲己乃是天子宠妃,你既有机会见她,不如从她那入手,先求天子赦令,放身旁随从和姬昌归国,自己暂留朝歌。”
伯邑考一想,心说这事儿确实有戏,毕竟现在自己都不是有机会从妲己那入手了,而是都直接进入她了。
他叹道:“也罢,如果能救得父亲安然回国,我伯邑考就算死在朝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什么死字,等你父亲和使团安然回国,后面的事情自然简单,我们二人把你劫出城去,不就行了?”
哪吒这般说,实际上这仍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想这天道诡异,伯邑考虽然聪慧正直,身份尊贵,但不得修行法门,依旧是凡夫俗子一个。
这封神世界天道诡谲,变幻莫测,就算今日伯邑考在朝歌逃出生天,明日说不定青天白日里一道雷下来照样能把他给劈死。
就如同哪吒此前与姬昌对话时所说的,他或许可以救伯邑考的性命,然而伯邑考却有可能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然而这个时候,一旁的敖玉忽然说道:“世人都说,纣王昏聩,是因为受妲己迷惑,如今妲己又对你倾心,能不能利用这一点反而把朝歌朝政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