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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朱果孕劫·断潮试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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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山的晨雾染上赤霞时,药圃新发的重楼叶脉浮出朱雀纹络。岁岁轻触昨夜结成的朱果,果壳内传来心跳般的搏动——竟与寒潭深处的青铜胚胎同频。

魔尊的诛仙剑穗扫过叶丛,惊起三只衔着幽蓝露珠的讹兽。岁岁正要擒住查看,掌心朱果突然裂开细缝,渗出带着咸腥的羊水。林间晨风骤转,七十二峰灵脉同时嗡鸣,惊得松涛殿檐角铜铃碎落如雨。

"倒是小瞧了归墟的根须。"魔尊并指抹过朱果裂痕,霜纹封住内里躁动的阴影,"这果子吸饱了潮生剑气,怕是要孕出个剑灵来。"

岁岁忽觉灵台剑鞘震颤,断潮剑竟自行出鞘三寸。寒潭方向传来裂帛之声,新塑的归墟之门表面,悄然爬满与朱果同源的赤金纹路。

正午的演武场浮起海市蜃楼,七十二代沧澜弟子的剑意残影在虚空中列阵。魔尊抛来半截青铜锁链:"今日功课,用断潮剑斩断初代祖师的"镇海式"。"

岁岁挽剑起势,潮音未起先闻婴啼。朱果在怀中剧烈震颤,果壳缝隙迸发的幽光竟凝成缩小版归墟海眼。第十式"裂云"堪堪出手,初代祖师的残影突然剑势突变,使出的赫然是失传的第十三式"归潮"!

"师尊当心!"岁岁旋身格挡,剑气却穿透虚影劈向观战的魔尊。

诛仙剑鞘点碎剑气的刹那,后山传来地裂巨响。岁岁追着魔尊落在龟裂的祖师墓前,半截残碑浮出焦土,碑文被雷火灼去大半,唯余"孕潮生者,当镇归墟"八字如血。

魔尊的竹骨折扇突然挑开岁岁衣襟,朱雀胎记正泛着与朱果同源的幽光:"三百年前初代祖师剖腹取出的,可不是什么归墟胚胎。"

碑底渗出咸涩水雾,凝成青衣男子分娩的幻象。岁岁看着男子怀中啼哭的肉团长出青铜鳞甲,终于明白残碑被毁的缘由——沧澜山本身,便是最大的归墟产房。

子夜的寒潭腾起血色星雾,岁岁抱着躁动的朱果跃入归墟之门。断潮剑没入潭水的刹那,七十二峰灵脉倒灌成剑,在虚空交织出初代祖师的命魂图腾。

"现在,让为师看看潮生剑鞘的器量。"魔尊的诛仙剑钉住企图闭合的门扉,"要么用朱果补全剑魄,要么"

岁岁咬破舌尖,精血绘就的焚天符印入剑身。朱果应声爆裂,跃出的不是剑灵而是青铜婴儿,额间朱雀纹与她的胎记首尾相接。当婴儿小手握住断潮剑柄时,沧澜地脉深处传来枷锁断裂的轰鸣。

五更天的晨露凝结霜花时,岁岁在松涛殿顶找到了独饮的魔尊。断潮剑横陈案几,剑格处嵌着枚青铜鳞片,与初代祖师幻象中的婴孩鳞甲如出一辙。

"明日启程去南海。"魔尊弹指震落瓦上残雪,"该会会养出青铜巨掌的老朋友了。"

岁岁抚过剑身新添的潮痕,忽见南海方向星象紊如乱麻。云层深处隐现青铜舰影,桅杆悬挂的蟠桃旗浸透血色,正是瑶池禁军的徽记。

沧澜山的晨雾未散,南海的潮信已漫过传讯玉简。岁岁捏碎最后一块定位晶石,看着星屑在罗盘上拼出狰狞舰影——那艘瑶池青铜巨舰的桅杆,正刺破归墟海眼的迷雾。

魔尊的诛仙剑劈开云层时,咸涩罡风裹着青铜锈味扑面而来。岁岁俯瞰下方漩涡,瞳孔骤缩:所谓南海归墟,竟是放大万倍的青铜胚胎,虬结的血管状纹路与断潮剑格鳞片如出一辙。

"三百年前初代祖师斩落的"孽种""魔尊剑尖挑起惊涛,"如今成了瑶池的守门犬。"

巨舰甲板突然射出幽蓝锁链,链头青铜兽首张开巨口,獠牙间滚动着与朱果同源的煞气。岁岁旋身避让,断潮剑气扫过链身溅起星火,竟在虚空烙出《潮生剑诀》失传的第十三式。

踏浪登上青铜巨舰时,岁岁在舱壁发现了熟悉的朱雀纹。魔尊的竹骨折扇敲开暗格,滚出的不是机关而是具白玉骷髅——骸骨掌心紧握的玉珏,与她怀中的半块螭纹佩严丝合合。

"看来我那位师叔至死都抱着秘密。"魔尊碾碎骸骨天灵盖,取出发光的记忆晶石。

晶石映出的幻象里,初代祖师正将婴儿放入青铜棺椁。当棺盖合拢的刹那,岁岁看清婴儿后颈的胎记——正是她此刻被海风吹得发烫的朱雀印。

子时的海眼腾起血色潮柱,青铜巨舰在漩涡中解体成万千剑影。岁岁踏着崩落的桅杆跃入漩涡中心,断潮剑感应到同源煞气,竟自主使出第十三式"归潮"。剑气撕开的海眼内膜里,无数青铜棺椁随波沉浮,每个棺盖都刻着沧澜弟子的名讳。

"这才是真正的镇魂舰队。"魔尊的诛仙剑刺穿某具棺椁,拽出缠满锁链的青铜剑,"用同门尸骸温养归墟之种,瑶池的手段倒是越发精进了。"

岁岁剑尖微颤,某具棺椁突然爆裂。跃出的不是腐尸而是赤身婴孩,额间朱雀纹与她隔空共鸣。

五更天的海眼泛起量子荧光,岁岁怀中的螭纹佩突然融化。液态青铜渗入腕间胎记,在皮肤下重组出潮生剑阵全图。魔尊突然扣住她执剑的手,引着断潮剑刺向婴孩心口。

"住手!"岁岁灵力暴走,剑气却穿透虚影没入海眼。

被刺穿的归墟胚胎突然尖啸,七十二具青铜棺应声开启。沧澜先祖的残魂踏浪而出,在岁岁身后凝成滔天巨剑。而本该死去的婴孩悬浮虚空,睁开十二重瞳孔轻笑:"母亲,您终于来喂奶了。"

沧澜山巅的晨钟在暴雨中碎成齑粉,岁岁踩着断潮剑掠过护山大阵,剑锋滴落的幽蓝血珠竟腐蚀得结界滋滋作响。药圃方向腾起冲天煞气,那株新生的重楼母株正在暴雨中疯长,根系刺穿山体直抵灵脉核心。

魔尊的诛仙剑劈开拦路藤蔓时,岁岁看见毕生难忘的景象——七十二峰灵脉如血管般虬结凸起,每道脉管末端都结着朱果状的肉瘤。肉瘤随灵脉搏动渗出腥甜汁液,在雨中汇成血色溪流。

"归墟在反哺母体。"魔尊剑尖挑起块腐肉,露出内里蠕动的青铜鳞片,"这些灵脉肿瘤,是沧澜山给归墟的"胎盘"。"

岁岁腕间朱雀胎记突然灼如烙铁,断潮剑不受控地刺入山体。剑身鳞片与灵脉肿瘤共振出刺耳鸣叫,惊得漫天暴雨倒卷成漩涡。山腹深处传来婴儿嬉笑,与南海归墟的呓语如出一辙。

子时的剑冢爆发冲天剑芒,岁岁踏着血溪冲入冢内。历代沧澜弟子的佩剑悬浮半空,剑锋齐齐指向中央的初代祖师碑。碑文"孕潮生者"四字渗出血泪,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脐带状的纹路。

"师尊!"岁岁旋身挡开袭来的古剑,"这些剑魄"

"在找它们的鞘。"魔尊的诛仙剑钉住某柄躁动的青铜剑,"就像归墟胚胎在找母体。"

断潮剑突然脱手刺向剑碑,碑身应声裂开人形豁口。岁岁在飞溅的碎石中窥见真相——碑内封存的不是祖师遗骸,而是具浸泡在灵液中的青铜棺椁,棺盖表面凸起的轮廓,赫然是她自己的身形。

五更雷暴劈开剑冢穹顶时,青铜棺椁在电光中缓缓开启。岁岁看着棺中少女与自己分毫不差的面容,忽然记起魔尊剖心的那夜——原来他剜出的不是心脏,而是这具克隆体的控制核心。

"这才是真正的沧澜主。"魔尊剑尖轻点棺中人的朱雀胎记,"你不过是培养舱里复活的备份。"

暴雨灌入棺椁,唤醒的克隆体突然睁眼。岁岁腕间胎记迸发量子纠缠的辉光,断潮剑在两人之间震颤不休。当克隆体的指尖触到剑锋时,七十二峰灵脉肿瘤同时爆裂,喷涌的汁液在空中凝成归墟海眼。

沧澜山在晨曦中崩塌成青铜碎屑,岁岁与克隆体各执半截断潮剑对峙。魔尊的诛仙剑突然刺穿两人胸膛,剑柄螭纹玉映出惊世卦象——双生子宫,归墟同源。

"现在"魔尊碾碎玉珏,任初代祖师的记忆洪流淹没山峦,"让为师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剑鞘。"

克隆体忽然轻笑,额间朱雀纹渗出的竟是朱果汁液。岁岁在剧痛中明悟,药圃那株重楼母株吸收的,从来不是归墟煞气,而是自己三百年来被剥离的剑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