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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我还没起床,就听见杜杜鸟的声音,直嚷着什么晚词小姐,一连串话说的又急又快,没听清楚说些什么,忽然没了声息。
难道是林晚词来了?
我三两下穿好衣服,出门往前院去,远远便看见林晚词站在院中,身穿一件普通的粉色衣裳,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动人风韵,浑然天成。我不禁深深感叹:真正是造物主的恩宠。
“楚先生,我今日是特意登门来谢罪的。”
“林小姐何罪之有?”艳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对属下管教不力,惊扰了尊夫人……”
“惊扰?”艳少冷笑道:“林小姐,我很好奇,你的手下为何要惊扰疏狂?”
我停步,倚在廊柱上静待后文。
林晚词微微苦笑,却毫不惊慌,一双秋水般澄澈的明眸看定艳少,道:“这件事说起来跟楚先生也有关系,我就直言不讳了。当日家父与楚先生在太原一战,惨败而归,可以说是御驰山庄百年不遇的重创。为此,庄中不免有一些弟子情绪激愤,怀有怨恨……”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却不言而喻。
艳少沉默不语,看不住什么表情。
林晚词的话锋一转,继续道:“当然,他们若是胆敢对楚先生寻仇,就好比螳臂当车,自寻死路,也怪不得别人。这等不自量力的弟子,御驰山庄就是死上一百个也不足惜……”
艳少打断她,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我伤了林小姐的父亲,林小姐不但没有丝毫怨恨,还阻止庄中弟子报仇,真是叫人费解啊。”
林晚词面不改色,收敛笑容,严肃道:“先生错了!我也恨,但是恨不能解决问题,恨不能使御驰山庄变得强大。我恨先生,却不具备和先生对抗的能力。所以我只能把恨收起来,更何况目前的局势风雨欲来,正是本庄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尤其需要冷静。我不允许任何人轻举妄动,不管她是谁——不听话,就只有死!”
她的声音动听柔和,说出来的话却决绝果狠,莫名叫人发寒。
她说完侧头向身后示意。身后的两名弟子立刻抬出一付担架,担架用白布蒙着,看那样子似乎是一个人。
“昨晚,本庄下人柳暗得罪了尊夫人,本庄已按规矩对她施过惩戒,现在我将她交给先生,是生是死,全凭先生处置。”
我屏息静气。
艳少没有去看那付担架。他微微沉默一下,道:“林小姐这番话确实是直言不讳。御驰山庄有林小姐坐镇,相信一定能够避过这次的风雨,至于这个人——既然林小姐已经惩戒过了,就请带回去吧。”
林晚词躬身谢过,又道:“我来时看到先生门前的马车,冒昧问一下,先生可是要远行?”
艳少点了点头。
她笑起来,宛如午夜兰花绽放,道:“这真是巧了,我这两日也要出趟远门。”
艳少淡淡的哦了一声,兴趣不大地说道:“希望林小姐旅途顺利。”
林晚词便不再多话,微笑着告辞而出。
“管教不力?”我目送林晚词出门,慢悠悠走到艳少身边问道:“你相信她的话吗?”
“戏份做得这么足,不信也得信啊。”他故作无奈的叹一声,转而打趣我道:“真难得你这么早起床。”
“生命的真谛在于睡觉嘛……”我随口胡扯。
他笑而不语,牵我的手径直去吃饭,然后一行人乘车出城。
计划的路线是这样的:乘马车到济宁,再由济宁走水路抵扬州转南京。我甚少有机会做船,不由得大大的兴奋。
我们到济宁雇好了船,已经是晚上,便在当地住了一晚,晚饭也不及吃,杜杜鸟便吵着去逛夜市,凤鸣平日极老成的样子,这会子也渐渐露出年轻人的活泼来,一整天居然热闹非凡。
我对于水上行舟的热情在上船后的第二天下午便消失了一大半。两岸风景固然不差,却也并不如影视剧里看到那么美好。日子进入五月,天气就迫不及待的热起来,迎面而来的风里带有一股咸湿的腥味,使人一阵阵的反胃。
第三天早晨,船刚行出一会儿,艳少忽然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他看后便蹙眉不语。
我笑着调侃道:“什么事令你不快?”
他瞥我一眼,将信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一看,顿时沉下脸来。
这一下轮到他笑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冷着脸道:“这个消息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含笑道:“习惯使然。”
我顿时气结。
他握住我的手轻吻一下,笑嘻嘻望着我。我只得作罢。
彼此沉默一会。
我忽然也好奇起来,凑近问道:“奇怪,这件事你究竟是如何进行?”
他笑嘻嘻道:“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前人用过的方法,在京师遍插眼线,然后分析筛选出有价值的消息,做出最后的判断。”
我继续追问:“那么按照你原来的计划,你打算怎么做呢?”
他轻轻启唇吐出一句话:“立刻起兵攻打京师。”
我低呼一声道:“历史记载汉王畏惧三大营,不敢出兵,从而错失良机。”
他扬眉一笑,道:“三千营多为元朝降兵,骁勇善战,他们为明朝所用主要是贪图钱财,其中几个首领都收了汉王的大礼;神机营看似凶猛,实则笨重,唯有五军营最为精锐,汉王的那群乌合之众绝不可与之正面交锋,不妨派出江湖高手,暗中袭取将领首级……”
我撇撇嘴,道:“这太卑鄙了——”
他嗤笑一声,轻敲我的头道:“又说傻话了!谋反本来就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更何况两军对垒,生死一线。”
我胡搅蛮缠道:“反正我相信历史是不会被改变的,他注定是一个失败者,即便是生命重来,他仍将会通过别的途径成为一个失败者。”
他笑道:“这是什么理论?你上次说过的,对了,叫宿命论者!”
这时船身一阵晃荡,我忽然一阵恶心,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肠胃直往上涌。
艳少蹙眉道:“怎么了?”
我深深呼吸,摇头道:“大概是昨晚吃坏肚子了。”
他俯身偎过来,握住我的手。
我又是一阵反胃,忙道:“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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