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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跟随沈烈赴任的军卒陆续登船,沈烈则带着冯晖等人跟杨婆儿同坐一艘船。
刚要上船,又被罗月华喊住。
“你等一下,我有东西要送你。”
罗月华转身招手,婢女小萤捧着一杆长枪跑了过来,罗月华将长枪递给沈烈:“这是我罗家独有的长枪,不晓得你的枪法如何,但你的刀法不凡,想必也会使枪,我把它送你,让它护你此行平安无事。”
“哦!那…真是多谢!”
沈烈挺意外,没想到罗月华会送他兵器。
至于这副身体到底会不会使枪,沈烈并不确定,记忆力好像学过,好像是马嗣勋求一个叫杨师厚的人,教了一阵子,不会也没关系,反正这副身体有底子,练起来应该不难,因此赶忙双手接过长枪,仔细观瞧。
长枪的做工精良,手感颇重,通体乌黑,就连本应是红色的枪缨也是缕缕黑绒,唯有枪头的两刃三尖处闪着银白色的寒光。虽然不知道枪杆是什么材质,但握在手中便能感觉出硬度之中还带有一定的弹性,用料非比寻常,造价也必定不菲。
另外,枪杆的中间部分有金丝镶嵌的字,在乌黑之中尤为醒目,仔细看去,竟是“月华”二字,沈烈也便知晓,这应该是罗月华平时所用的长枪,也应该是她的心爱之物。
沈烈舞动长枪,枪势竟自然而成。
罗月华见状,笑着点了点头:“你果然会使枪。”
沈烈收了枪势,笑望着罗月华,故意压低声音,问道:“这是你的宝贝吧,送与我,算是定情物吗?”
罗月华早已经习惯了沈烈的不正经,而且在与沈烈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也被沈烈带坏了。
不过,沈烈如此直白地问,还是让她脸色泛红,赶忙摇头:“不算,只是送你一个离别之物,以作留念。”
罗月华没有说不是,而是说不算,这当中就有区别,似乎也有某种认同。
沈烈听出门道,笑道:“行,这次不算,等我回来,你再另选一个定情物给我,既然是这样,我也应该送你一样东西当”
说着,沈烈低头在自己身上寻摸,不成想,竟然没找出一样能拿得出手的物件,就连那把豁了刃口的横刀都不在身边,心中不免懊恼,责怪自己没有提前准备。
罗月华看出沈烈的尴尬,却不说话,连一句客套都不说,就这样故意望着,等着,看沈烈到底能拿出什么东西。
沈烈左拍拍,右摸摸,最后竟然从身上的钱袋子里取出一枚开元通宝。罗月华见状,不禁瞪大眼睛,难道他要用一文钱作回礼
当下,一文钱连半斤米都买不到,送给穷苦之人可能会算是礼物,可对于罗月华来说,这就是侮辱了。
不过,就算沈烈这样做,罗月华也不会这样想,她只是想听听巧言善辩的沈烈在送出这一文钱的时候,会有一个怎样的说词。
“妹子,真是对不住,是我粗心,没提前准备。”
沈烈实话实说,随后赧然一笑,将开元通宝递给罗月华:“这一文钱不是礼物,就是一个凭证,等我从长芦回来,会用真正的礼物换回这文钱。”
竟然还有这种做法。
罗月华觉得好笑,也不犹豫,伸手接过铜钱捏在指间,在沈烈的眼前晃了晃,笑道:“那好,我就收下这个凭证,到时看你能送什么样的礼物给我,若敢食言,我决不饶你。”
沈烈就喜欢罗月华的豁达,笑着不停点头,随口说道:“放心,绝不会食言,为你,我愿倾其所有,若他日我为天下共主,也必定只与你携手游览江山,你还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吧,属于那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主…”
这种话若是在言论自由的后世,连句狂妄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句最普通的土味情话,没谁会追究,哪怕说是上帝他爹,也无所谓,可在当下却不然,这就是谋逆之言,连梁王朱全忠都不会这样赤裸裸的说出口。
罗月华吓了一跳,看到沈烈还想胡说下去,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责怪道:“你乱说什么,不要命啦!”
并非是怕这种话传到远在洛阳的唐天子耳中,而是怕有人听到这番话,告知住在牙城王宫里的朱全忠。
之所以害怕,其中也有缘故。
罗月华听父亲说起朱全忠对沈烈有所心疑的事情,此番把沈烈调去守长芦也是因为这份心疑,若是再传出这种狂妄之言,不仅沈烈有麻烦,罗家也会跟着受连累。
罗月华经常舞刀弄枪,双手自然谈不上柔嫩无骨,却也不是村妇那种粗糙不堪,肤质依旧是白皙光滑,尤其这份柔软触碰在嘴唇上时,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沈烈嗅着这股清香,情不自禁地撅嘴在罗月华的掌心亲了一口,随后便在罗月华扬起巴掌那一刻,飞也似的逃到船上,转身笑着挥了挥手:“我走啦,等我回来。”
掌心被亲时,罗月华觉得一股酥麻感从掌心直窜全身,甚至都觉得有些气短,羞恼之下本想扇这个登徒子。
可当沈烈上船后,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舍,眼睛也随之莫名地酸涩起来。
回府的路上,罗月华坐在暖厢内,一直在回想沈烈的那句狂妄之言,想着想着,嘴角不禁翘了起来,小声嘀咕:“若敢骗我,我便杀了你。”
婢女小萤坐在罗月华的对面,听到这句嘀咕的后半截,好奇地问道:“娘子,是何人得罪您了,您要杀谁呀?”
罗月华斩钉截铁地说道:“沈烈!”
“啊?”
小萤不解地问:“娘子,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婢子看您还不舍,都流泪了,还以为你会难过些时日呢,这不消一刻的时辰,何故又发起狠来”
主仆二人打小就在一起,亲近的如同姐妹,罗月华时常会把一些藏在心里的话说给小萤听,小萤在罗月华面前也常常无所顾忌。
罗月华听小萤如此说,不禁面露娇羞,伸手在小萤的腿上拧了一把,笑着唬道:“胡说,我哪里有不舍了,以后再敢乱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奴婢晓得啦,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就算您哭着喊着舍不得烈哥儿,奴婢也自当瞧不见。”
自家娘子的这个模样,如何能猜不出是舍得还是不舍,小萤揉着大腿,咯咯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