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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华妃气的双眼通红,扬手就要打,安陵容哪能站着就让她打了,往后退去,这时玉簪竟已经到了安陵容前面,一直护着她:“怎么,华妃娘娘还想动手吗?”
殿中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春枝先冲了出来,和玉簪一起护着安陵容,不让华妃靠近。
皇后也厉声呵斥道:“华妃!景仁宫岂容你放肆!”
华妃一直恶狠狠的盯着安陵容,不管不顾就要冲上来打人:“贱人!贱人!居然敢如此侮辱——”
这时,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众嫔妃这才纷纷跪下请安,华妃理智回笼,心里也恐慌起来。
众人齐声道:“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朕不安。”皇上走进来,看见乱成一团的景仁宫正殿,冷笑一声:“皇后,这就是你为朕管理的后宫。”
这话一出,众嫔妃蹲着的身子直接跪了下去。
不等皇后请罪,皇上叹口气叫了起:“说说吧,又出了什么事。给煦嫔加个垫子,她怀孕身子弱本就不舒服。”
自有宫人给安陵容拿来了垫子,众嫔妃听见皇上的话,只觉得皇上不知被什么蒙蔽了眼睛,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矫健的身姿,比她们脸色都好的红润脸蛋,弱在哪里了。
皇后坐在皇上身边,慢慢把刚刚的事都说了:“煦嫔说丽贵人是假孕,华妃又说煦嫔为了脱罪胡说……”
皇上越听神色越是难看,听到最后他看向华妃,声若寒霜:“煦嫔说的可是真的?”
华妃见他这么生气,心里害怕,闹到这步,皇上定会让人去给丽贵人把脉。她泪眼婆娑的起身,跪在地上看向皇上:“臣妾也只是听丽贵人说她怀孕了,太医也这么说,臣妾就信了……”
她的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在场所有人都看出她是要让丽贵人自己顶罪了。
皇上拨了拨手钏,微闭上眼:“让太医去给丽贵人诊脉,如是假孕,赐死。”
门边就有个小太监出门去了。
赐死。
华妃脑袋一懵,她以为会是打入冷宫,她好歹照顾两分,对丽贵人家里也是个交代,这……
她想求情,却看见皇上正盯着她:“这些人证物证又是哪里来的?还有个煦嫔身边的大宫女?这等背主东西,拉下去全家问斩。”
宝鹃简直魂飞魄散,她忙磕头求饶:“皇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上饶过奴婢的家人吧,华妃娘娘皇后娘娘煦嫔娘娘,求您救……”
她被人架着拖了出去,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听不见。
安陵容忍不住插嘴道:“皇上,还有个俞春来,被关进慎刑司了,求皇上让人把他放出来吧。”
皇上端着身旁的茶杯,听闻只微微侧头,苏培盛一躬身,他身边的小太监就出去了。
皇上喝了一口茶,殿中针落可闻,无人再敢开口。
很快就有小太监进殿回道:“太医说,丽贵人并无小产脉象,丽贵人并不肯赴死,说要见皇上。”
皇上眼皮都没抬:“告诉她,没有问责她的母家,已经是朕宽厚了。”
小太监悄无声息磕头,又退了出去。
皇上又看向华妃,他语气淡淡:“你有什么想说的?”
华妃此时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她嗫嚅着,却想不出什么狡辩的话,只能道:“臣妾都是听了丽贵人的话,丽贵人说是煦嫔、煦嫔害她,臣妾为了、为了宫中安稳,才会如此。”
皇上轻笑一声:“华妃,皇嗣、时疫,你用这两样来陷害煦嫔,就是知道朕看重皇嗣,又正为时疫烦心,你如此了解朕,现在你觉得,处置一个丽贵人朕就会算了?”
华妃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淌,磕头请罪:“都是臣妾不好,请皇上降罪。可是皇上,自从煦嫔进宫之后,皇上对她多有宠爱,臣妾心里难受,她还恃宠而骄时有顶撞,臣妾才昏了头想给她一个教训,这都只是因为臣妾太过爱皇上——”
皇上盯着她,语调平淡:“恃宠而骄?煦嫔性子和顺,别说顶撞,连和你大声说话都不敢。还是说,这后宫只能有你年世兰能说话?其他嫔妃都要俯首帖耳才和你年氏心意?”
这等把整个年氏都牵扯进来的话,华妃再是大胆,也是吓得连连叩首道:“皇上,这都只是臣妾心生嫉妒,才会做下这等错事,请皇上降罪臣妾,家父和哥哥都忠心耿耿,这跟年家无关啊皇上。”
皇上看着她,手里拨着手钏:“你终究让朕失望了。”
华妃泪眼涟漪,她哭求道:“皇上,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您怎么处罚臣妾都不要紧,求您不要怪罪年家和五阿哥。”
皇上看着她,想起多年陪伴,终究心软了:“华妃去协理六宫之权,贬为嫔位。看在年羹尧前线拼命换来的功劳,还有五阿哥的面子上,便饶了你这一次。华嫔,记住,只会饶你这一次。”
年世兰哽咽着慢慢叩首:“臣妾谢皇上。”
皇上轻声道:“战事刚平,百废待兴,又遇时疫,朕日夜操劳,不曾陪伴你们也多有愧疚,所以多赏你们锦衣华食,可你们呢?为国为君又做了什么?连基本的本分都做不到,你说呢皇后?”
皇后呼吸一窒,忙起身跪倒请罪道:“都是臣妾无能。”
见皇后都跪了,众嫔妃自然不敢端坐,全都出列跪了下来:“请皇上息怒。”
皇上语气带着深意:“皇后,记住朕给华嫔的话,那也是给你的。”
皇后心中一颤,手紧紧捏成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手心里。
皇上环视一圈:“煦嫔先起来吧。你怀孕遇到这种事,心里不安委屈,朕都明白,你便晋为妃位,此事到此为止。”
众人都是一惊,这就是妃位了?!但想想华妃今日给煦嫔安的罪名,若是成真,打入冷宫都是可能的。
现皇上保下华妃,那只能补偿煦嫔。
见众人都跪着没人看见,安陵容脸上憋不住扬起一抹笑:“多谢皇上!”
皇上瞧她面色红润,这会还能笑出来,就知她没受什么委屈,站起来:“回去抄抄经静静心,都记住丽贵人的例子,若再乱生事端,那就全家一起流放。”
“煦妃,朕送你回去。”
等皇上和煦妃出了殿门,剪秋忙扶着皇后起身,皇后心里虽然因为皇上的话有些慌乱,但并不后悔。
华妃的宫权又回到了她手上!她现在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有名有实!
而且皇上把华妃贬为嫔,哪怕她家世再出众,也不敢再对自己不敬了。
况且经此一事,皇上对华嫔的情分消耗殆尽。
煦嫔这么快封妃,实在是皇后没想到的。她只能安慰自己,哪怕煦妃生下皇子,也和快要娶亲的大阿哥差了太多年岁,等那个孩子长大,大阿哥已经在朝中站稳脚跟了。
大阿哥占嫡占长,天资聪颖,实在是储君不二人选。
现在皇上对当初五阿哥的补偿没有了,煦妃和华嫔更是生死大敌,皇后只需稳坐后位,她们互相敌对,对皇后来说更是好事。
坐在主位上,皇后志得意满的看着满殿嫔妃,心里还是有一点可惜,要是煦妃今日动个胎气,孩子生下来也是个体弱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