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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沈杰最先将他走访的结果做了报告。
“先说那个袁子墨吧。”
“老袁家的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秦所长原本捧着大茶缸子在喝茶，听到后将脸从上面抬起来。
“周然失踪前在家里见过他。”臧野简短解释。
“那孩子学习出了名的好，人也正，不可能跟他有关系。”秦所斩钉截铁道。
沈杰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个聪明孩子，要不是臧队给我打了通电话，我第一遍去学校时，都没注意到他，他的同学们都不知道袁子墨跟周然私下竟是朋友。”
“关于周然失踪的事，他说什么了没？”臧野直奔主题。
“他说他很不理解，因为周然跟他说过，要准备好好学习，约定以后一起考重点高中，再考一个离家远的好大学，以后在别的城市生活，最好离她妈妈近一些，彻底远离她爸。她失踪前两人见的最后一面，周然还说让他放心，她不是一时兴起决定的，她已经规划好了。”
“她自己想的？”臧野敏锐地抓住重点，“还是两人一起商量的？”
“是突然有的想法，”沈杰肯定道：“我也问了袁子墨，他说半个月前，两人放学一起走，周然突然将这个想法说了，当时他还挺惊讶的，因为周然是个很不爱学习的人，成绩也一般，以前袁子墨私下里还劝过她要好好学习，但她都没听过，这次她竟然自己主动说要考市重点，就很奇怪，袁子墨怀疑是不是她爸又跟她说什么了。”
臧野摇摇头，“不可能，以他们的父女关系，要真是周立国说了什么，周然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只会反着来。”
“还有么？”
“没了，这个孩子很机灵，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过我推断，两人应该是互有好感的，至少袁子墨挺在意周然的。”
“你说，会不会是袁子墨跟周然商量的，把她藏起来了？”郑飞大胆假设道：“毕竟是小孩嘛，也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目的呢？她藏起来有什么用？”臧野不赞同。
“不可能，”霍青肯定地说：“周然既已经准备好好学习，再躲起来不回家，也不去学校上课，这行为逻辑是矛盾的。”
臧野认同地点点头，又问：“孙佳妮呢？她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异常倒没有，”沈杰看了眼手里的本子，“就是她总是把不想念书挂在嘴边，她同学说，她特别想去城里打工，还说自己有门路，不过我猜，她说的门路应该是她爸妈吧，之前小丁不是说过，孙佳妮的父母都在外务工么。”
“啊，等会儿！”郑飞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他快速翻了自己的本子，“我早上去孙佳妮家里，她奶奶又提供了个线索，说昨天晚上她才发现，孙佳妮失踪前，在她的包里拿走了600块钱，还带走了一套新买的运动服，这应该能证明她就是预谋离家出走吧！”
“她父母呢？我让你联系，你问了吗？”臧野眼神亮了亮。
“这就是吊诡的地方，”郑飞表情有些遗憾，“我在那之前就给她父母打电话了，还有那个周然的妈妈，他们都很肯定，孩子没去找他们，也没提过要去找他们。”
“而且，我还把三个女孩的图片发回局里了，让技术队的在网上找找，也没结果。”郑飞补充道。
“做的不错，”臧野欣慰地看了眼郑飞，“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线索。”
“那李媛呢？有没有新发现？”霍青接着问道。
“没有，”沈杰摇头，“这孩子在学校很老实，标准的好学生，除了不怎么爱说话，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是，挺正常，”臧野看向秦所长，幽幽地说：“就是失踪那天早上上学前，被她哥打了一巴掌。”
“什么？”沈杰惊讶地睁大双眼，“那这孩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了自家老大视线的终点，当下就反应过来，直接闭了嘴。
秦所长霎时成为了一屋子人视线的焦点。
“这……”秦所长有些尴尬地抹了把汗，“……这确实是我们前期工作没做好，真是对不住……”
臧野“哼”了声，明显不吃他这套，但也没再说什么，他低下头，略微思考了一下，总结道：“目前咱们手上的线索还是太少了，也没有太明确的指向性，还是得继续排查啊，大飞，你跟沈杰一起，带上咱们所里的兄弟，把在监控里看到李媛和孙佳妮那个画面时，正在上网的人筛出来，挨个走访询问，尤其是李媛，这孩子失踪时间最短，我觉得有人可能会有印象。”
“好的！”沈杰郑飞同时回道。
“对了，抽空再去这三个女孩家瞅一眼，让她们家里人再找找，家里缺啥少啥了，把漏掉的线索及时在群里反馈。”
“行了，都行动起来吧……”臧野最先站起来，拍着手催促道，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众人都下意识看向他。
“等等，都先别动。”臧野按下接听键，“喂，你说。”
电话是赵宇打来的，他带领的队伍在距离青田镇外八公里处的一条河里，打捞到一具全身都用塑料包住缠好的女尸，因为尸体腐败严重，目前无法从面部特征直接判断，是不是失踪的几个女孩之一。
“老大，你过来吗？还是我现在就把尸体运回局里去？”赵宇问。
“你不用动，我马上带法医过去，”臧野沉声吩咐道：“这样，你把北面那两队人也调你那去，让他们跟着一起打捞，这具尸体要真是失踪的孩子之一，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挂断电话后，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沉默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担忧的表情。
“沈杰跟我走，大飞你自己带人去吧，”臧野习惯性摸装烟的兜，临了止住动作，对派出所的人说：“秦所，你让人先把家属请来，没准需要认尸。”
“……啊，”听到自己在这个时候被点名，秦所明显有点慌，“……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