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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刘致远立马老实了，“咋啦，谁惹他了？”
苗静用一种“你说呢”的表情看着他，这回刘致远反应很快，“臧队？！”
苗静痛心疾首地点点头，“是他。”
刘致远一脸八卦到了的表情，“快给我说说，这回又是因为啥呀？”
苗静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敢像郑飞和赵宇那样，跟别人在背后蛐蛐臧野，她指了指，“别问了，你自己听！”
“……”
“别以为省里破格提拔你，你就真当自己是块料了！能升就能降，干得不行，照样给我走人！”
“……”
“你自己数数，从年初到年末，你身上几个警告处分了？哪个刑警像你似的，办个案子恨不得把小命搭里，到头来在群众中落不下一点好！成天让人追着后边投诉你，你自己还觉得委屈上了，你自己说，那些投诉不应该吗？办案就办案，你整天拉着一张驴脸，哪个愿意配合你？我教你这样了？！”
“……”
“这是……”刘致远躲在苗静身后吓得像个小鹌鹑，听了半天还没听明白，“这，要，要给臧队记处分吗？”
“哎！”苗静直叹气，“那也不奇怪。”
一缸子花茶喝完，宋局从兜里掏出手帕抹了把汗，这才用眼神示意臧野将门关上。
“您受累了！”臧野赶紧扶着领导回座，十分会来事的帮领导把杯子填满重新放到面前，这才乖乖拉开椅子坐下。
宋局低头吹着喝了口热茶，半晌才淡淡道：“老尹回来了，你给我收敛点，局里的督查不是摆设，别说你爸不是咱们省的一把手，他就算是，你要是让督察组盯上了，也得脱层皮，你觉得背个警告你不当回事，这玩意以后都要进档案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真是误会啊师父，”臧野一脸赔笑，“我刚才这面开着会正讨论怎么查呢，来人说他那面要把人放了，我当时一上头，语气就硬了点，我保证，下次一定恭恭敬敬的，绝不让群众和各位领导挑出毛病，您看咋样？”
“哼！”宋局白了他一眼，“你在外面要是能像在我这一半老实，我也就不至于这么操心了，我告诉你，年底了，别给我惹事上眼药，不然真收拾你！”
“一定，谨遵领导指示。”
。
虽然霍青已经懒得想在刘致远心里，她跟臧野指不定已经发展成了什么关系，但听他回来这么事无巨细地一描述，心里倒真升起几分担心。
别的不说，臧野一办案就变身的样子她不是没见过，别说不久前一纸调令空降来的尹副局，就是宋局在关键时候要把人送回去，他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么看，估计刘致远说的真有可能是真的。
可真的就真的吧，她为什么这么纠结呢？
他那么皮实的人，总不至于因为一顿骂就真去郁闷两天，估计一根烟没抽完就给忘了。
可想来想去，她还是想去看一眼。
这个点，估计他应该还在局里，没准正吆喝着加班的人一起去会议室泡方便面呢。
霍青对着电脑桌面愣了好一会儿，才出办公室将刘致远叫进来，“你帮我看一会儿，我出去吃个饭，尽快回来。”
“好的，”刘致远答应的很爽快，“师父你不用急啊，反正我也没事。”
霍青套上大衣直奔市局对面的馆子，眼下正是饭点，里面几乎坐满了。
前面点菜的服务员是老板的妻子，见到霍青十分热情的打招呼，“霍警官，才吃饭啊！”
霍青自从来林江后，几乎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食堂，所以跟两口子都很熟，当下也不客气，“跟以前一样，打包带走……呃，这次要两份。”
老板娘比了个“ok”的手势，主动帮霍青插了个队，不到十分钟，两份小炒黄牛肉盖饭就打包好了。
霍青又打包了两份现成的拌菜，临出门时又折了回来，跟老板娘又单独买了一盒饭。
晚上气温骤降，霍青即使穿着加绒的大衣，过马路时仍被冻得直发抖，但抱在怀里的饭盒却热烘烘的，她感觉这有些烫手的热意顺着大衣和里面的衬衫，直达胸口，越靠近办公楼，她越感觉脸被烤的热意蒸腾。
进了办公楼，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办了一件多么容易让人误会的事，但来都来了，她看着过路同事的目光，又不好再转身回去。
眼下这种情况，她实在没勇气给臧野打电话，她一边往刑侦办公室走，一边默念，希望他们此时已经吃完饭了，那她就有理由转身回去了。
上楼的时候，要巧不巧还碰上了沈杰，霍青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从来没觉得跟人说话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好香啊！”沈杰鼻子特灵，“对面那家馆子吧，啧啧啧，可惜他家生意太好，从来不外送，想吃就得自己买，霍法医你下次再去告诉我一声呗！”
霍青嘴角有些抽搐，“好啊。”
沈杰完全没感觉到她的局促，“你这是给纪主任送的？”
“呃……”霍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刚才下楼前看他还在臧队那呢，这会应该没说完话，你可以先去小会议等，那没人，可别去大办公室，晚上要加班的小子都在那泡方便面，你要去了，纪主任连个米粒都捞不着。”
“……”
霍青跟在沈杰后面出了电梯，“那个……你，们都吃完了？”
“没呢，我也正要加入泡面军团，”沈杰笑道：“谁让我们摊上一个一到饭点就开会的队长呢！”
霍青最后还是听了沈杰的建议，去了小会议室，她将打包的饭菜放到桌上，这才往臧野的办公室走。
她将额头抵在臧野办公室外的墙上，冰冷的瓷砖让她过热的大脑稍微冷静下来，她缓缓出着气，手插在大衣兜里握着手机。
要不要发个信息告诉他一下呢？
或者她先回法医中心？
就在霍青低着头纠结是去是留时，办公室里的谈话也接近了尾声，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门被拉开，纪主任边说话边往出走，臧野紧随其后，第一眼就看见了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