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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连忙说了声“抱歉”，然后跑过去接手机。
她连看都没看是谁，直接划开了接听键，“喂？”
手机那头是声音爽朗的臧野，“霍法医，怎么样，你那位师父被你救活了吗？”他故意阴阳怪气。
霍青不知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声音，好像整个人都还魂了一样，他激扬的情绪透过手机感染到她，刚才还唯唯诺诺的心思一下变得清明起来，她抿了抿嘴角，淡淡回他，“嗯，完事了。”
臧野没想到她处理的这么快，原本决定打这通电话时都没抱什么希望，当下就开心了，“那你等着，我去接你，中午跟我爸妈一起吃饭啊！”
他说这话时杨牧正走过来，估计听出她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杨牧微微皱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竟有些阴沉。
霍青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他听到臧野的声音，一紧张只将臧野的前半句话听进去了，她慌乱地拒绝道：“不用，我打车过去，你把地址发我。”
臧野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干脆，连问都没问，就愣了下，“好。”
挂了电话，霍青深呼吸掩饰住心跳，杨牧走到她面前，轻声问：“是臧队长吗？”
霍青没想到他这都能听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一瞬间杨牧的眼神暗了下去，他似是咬了下牙，随后又问：“你们俩……在谈？”
“没，没有！”霍青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有些害怕，急忙摆手否认。
杨牧见她紧张成这样，一下子笑了，打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晚了一步呢！”
霍青看着笑得如沐春风的杨牧，对自己刚才心里漫上来的恐惧有些不解，她怎么会害怕杨牧呢？真是奇怪。
“那个，师父，”霍青叫习惯了，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倒把对面的杨牧叫的眉头一皱，但她像是没看见，说：“我中午有点事，就先走了，谢谢你的招待，等下次放假，我请你吃饭。”
杨牧似是不太舍得放她走，但见她面有急色，就没再拦，他知道她要去找臧野，两人在一起工作，随时都能见到面，就连放假也要约在一起，想到这里，杨牧脸上的笑容温柔的几乎有些诡异，他从见臧野的第一面起，就看出他喜欢霍青，过了这么久，他也终于不负他的期望，开始行动了。
很好，杨牧全程笑着将霍青送出小区，帮她打好车，直到看着出租车远去，他才轻轻捏了捏手指，眼神冰冷，霍青，你只能是我的。
臧野在酒店大厅看见霍青下车，小跑着往旋转门里进，他连忙起身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跑什么？我又没催你。”
臧野自然地抬手帮她擦掉额角的汗，两人心里各有鬼，一时间都没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对。
“怕你妈妈等得着急，上次你不是说她还要逛街吗？”霍青边跟着他往里走边解释道。
“逛什么，我爸在呢！他们俩也不常见面，好不容易凑在一起，我妈心再大，也不好意思丢下我爸去逛街啊！”
“你爸？”霍青猛地停住脚步，“他也来了？”
“嗯。”臧野虚抬了下手，看样子是想搂她的肩，但最终没敢放上去，“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了？”霍青急了，脸因为太过激动涌上一层红晕，看得臧野连咽了几下，他紧紧盯着霍青，视线时不时从她饱满的嘴唇上滑过，漫不经心地解释，“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说中午要跟我爸妈吃饭，你说‘好的’，你不记得了？”
霍青朦胧间想起她好像是没听全话就答应要来，登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一想到马上要见臧野的父母，还是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下，就紧张得不行，心跳也在急速攀升。
臧野看着她因为激动愈发明亮的眸子，再也忍不住将人拉到一边的柱子旁，高大的身形罩下来，彻底把霍青的后路封死。
“霍青，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去吃饭？”臧野声音低沉，有些蛊惑。
“我……”霍青心说也没有，就是见长辈，还一下子两位，有些紧张。
“嗯？”臧野低下头，越靠越近，试探道：“说实话，不想吃就不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我不想让你为难。”
他的气息喷下来，带着霍青熟悉的烟草味，霍青不明白他说话就说话，为什么靠的这么近，她知道自己肯定脸红了，但她没躲。
“你其实什么都明白，对吧？”臧野继续追问，脸离她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他用拇指和食指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他。
“明白……什么？”霍青艰难地反问。
臧野锐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他视线下移，喉结狠狠动了下，而后倏地直起身后退，斥道：“装，还跟我装！看着我整天抓心挠肝的好玩是吧？！”
霍青咬了下嘴唇，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我真是欠你的！”臧野咬牙切齿地说，他能感觉出霍青的态度一直飘忽不定，也明白她在男女情感问题上的生涩，但偏偏每次她的反应都很直接，臧野那么善于洞察人心的人，怎么看不出她喜欢他，可她就是不松口，饶是臧野再有耐心，也忍不住着急，况且，他从来都不是有耐心的人。
霍青此时还靠在大厅光滑的大理石柱子上，她低着头，只露出两只红透的耳朵，她心里乱极了，从杨牧说出那句话开始，她才发现不同之处在哪里。
当她拒绝臧野时，她会纠结，会感到怅然若失，尽管再次见面时会尴尬，但她却不想逃避，反而有时会想主动接近他，想去看看他在做什么，有没有跟往常一样忙得昏天黑地。
可面对杨牧时，她虽没有斩钉截铁地拒绝，可她的第一反应却是逃离，那种被侵占安全距离的恐慌感，带给她的只有难受与抗拒。
她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这种感受上的差距意味着什么，可现在就承认，她又说不出口，她不是故意吊着臧野，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种完全陌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