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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去就是九天，当然，臧野空闲时总给霍青发信息，有时连中午盒饭有什么菜都要跟她分享，霍青又是个认真的人，只要看到，都会回复，即使有时不知道该回什么，她也会发几个句号，算是告诉臧野，她看到了。
这么一来，臧野就更加受到了鼓舞，每天睡前必给霍青发消息，后来连霍青都养成习惯，每晚关灯前，都要检查一遍手机，看又有没有新消息进来。
这天霍青按着跳不停的右眼从浴室出来，此时已接近十二点，她坐床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给手机解锁，界面中间是她跟臧野聊天的对话框，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图片，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红茶，配文是：比咱们局里的茉莉花茶好喝多了。
霍青回了个“微笑”的表情，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
霍青忍不住翻看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都是臧野主动给她发的消息，要不要主动问问他呢？
霍青犹豫着，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着，也许他现在已经睡了，还是别打扰他了。
就在她刚要退出界面关屏幕睡觉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霍青被吓了一跳，将手机掉在被子上，她吐出一口气，又赶紧捡起来，屏幕上果然显示的是臧野的名字。
那一刻她感觉到心跳在明显加快，她咽了下接起电话，“喂，怎么了？”
臧野爽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到耳边，将霍青最后一丝犹豫不决的焦虑彻底熨平，“你屋里的灯亮着，我猜你还没睡。”
霍青反应了一秒，“你在楼下？”
“嗯哼，”臧野语气里有得意，“你想下来吗？或者，我上去？”
霍青心想这有什么区别，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她看见自己脚上已经穿好的拖鞋，答案呼之欲出。
门铃声骤然响起，霍青从屋里和手机里同时听到。
“你不说话，那我就上来了。”臧野轻声说，“开门吧。”
霍青连忙将围在头上的毛巾取下，路过客厅时，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凌乱的湿发，这才深吸一口气去开门。
臧野身上还裹挟着外面的寒气，但他已经等不及倾身抱住霍青，“我好想你，霍青，你有没有想我？”
这话霍青现在答不出来，她的视线越过臧野的肩头，看见自己悬在空中的手臂在微微发抖，好像那上面吊了千斤重的担子，她几乎感觉不堪重负，难得的，她没在臧野身上闻到烟味，贴着她后背的大手热度和力度透过棉质的睡衣一起传过来，霍青下意识踮起脚尖，迎合着臧野的力道，而那只发抖的胳膊，也终于因为不胜其负，落在了臧野结实的背上。
“我知道答案了，”臧野舒服地叹着气，“你有想我。”
臧野是晚上七点结束的工作，原本兄弟单位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跟他一起去的几个行政人员这面还在客气的感谢和推辞，就着主人家的热情笑着往食堂走，结果刚出去打完电话的臧野进门就说要马上回林江。
行政部的主任紧着给他使眼色，“臧队，不差这一晚了，咱不能拂了张局的好意啊？菜都做好了。”
张局连忙点头：“是啊是啊！”
臧野果断摆手解释，“我不是要你们跟我走，是我自己走，我租的车到了，过来就是跟你们打个招呼，这两天感谢张局和大家的照顾，以后去林江，我安排大伙吃烤肉啊！”
说完一人一个熊抱，然后人跟一阵风似的跑了，张局带着几个行政紧着在后面追，愣是没追上他。最后一群人呆愣地站在公安局大门口，看着臧野开车消失在黑夜的车流中，感觉严肃现实的世界终于崩坏出一角莫名的荒诞感。
“你就这么走了，过后宋局不会骂你吧？”霍青听完他赶回来的经历，也忍不住同情那个张局，估计他工作这么多年都没遇见过臧野这样的愣头青。
臧野挑起一筷头泡面，埋怨地看了霍青一眼，又放下了，“你这人，一般姑娘听到这种事，不是得感动的痛哭流涕么？你还关心起宋局怎么想来了！”
霍青弯起嘴角，眼里有明显的笑意，她将晾好的茶推给臧野，提醒道：“可以喝了。”
臧野接过灌了个底朝天，“还有没？”
霍青只能把一整壶茶都拿到小桌上，先给他倒了一杯，又将盖子打开晾着。
“还挺好喝，”臧野咂摸下嘴，“还剩多少了？我上次办了他们家会员卡，等你喝没我再给你去取。”
“臧野，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霍青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感觉这个夜晚因为他的到来，好像都变得温柔了。
“这就好了？”臧野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我就是想你了，才回来的，也没做什么啊？”
霍青抿了抿嘴唇，似是在犹豫着要说什么，臧野端着杯子等了半天，见她仍没开口，他忍不住逗她说话：“你不会是想跟我告白吧？”
霍青动了动嘴唇，“我……”
然而就在她刚要出声的时候，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臧野抬了抬下巴，“你的。”
霍青咬了下嘴唇，才拿起手机，电话竟是霍磊打过来的，她第一反应就是家里出事了，因为这么多年，舅妈一家人都没在这个时间点给她打过电话。
“喂，哥，怎么了？”
电话那头霍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但细听里面掺杂着不明显的沙哑，在寂静的夜里，臧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很清楚，他担心地看着霍青，直到她僵硬着挂断电话。
“你别着急……”臧野想去抓霍青放在桌面上的手，被她猛地躲过，紧接着她突然起身，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往卧室走。
臧野跟在她身后想去安慰她，结果被门板拍在了门外。
两分钟后，穿戴整齐的霍青拎着行李箱开门出来，“我要回常宁，你帮我跟宋局请个假，谢谢。”说完头也不回就要走。
臧野在身后跟着她，冷静道：“你要怎么回去？买票了吗？这么晚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