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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早给杨兰芬打了一通电话,母亲满腹牢骚,一直在抱怨姚瀚不好管教,不是把邻居家的母鸡吓到不下蛋了,就是偷钱买零食,而且三天两头就要请家长,让他想办法把孩子弄走。
纪子煊也没有想到以前看起来乖巧的孩子,大人一不在跟前,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犹豫地扁了扁嘴,对上周雪妍那泪眼汪汪的模样,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来,只能侧面提醒,让她别忘家里还有一个孩子。
“子煊,是不是杨阿姨联系你了?”
周雪妍平日看起来是个笨蛋美人,可实际上她心里的小算盘精得很,再加上她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她能不清楚。
从纪子煊提到姚瀚开始,她就猜到是杨兰芬在背后打小报告了。
她楚楚可怜地将泪眸垂下,抽泣道:“子煊,实在对不起,这段日子麻烦你和杨阿姨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之前想过要将阿瀚给他爷爷奶奶照顾,可他们说,如果阿瀚归他们抚养,我以后就不能再去看孩子。”
“子煊,我就只要阿瀚了,我不敢想象以后没有他的日子。你知道的,老姚走的时候,几乎要了我半条命,要是这孩子也被抢走的话,那我也就没有活路了。”
看着她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断掉落,纪子煊的心也跟着阵阵抽痛起来。
他下意识伸手将周雪妍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那就不要将阿瀚还回去了,他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谁也没有权利将孩子从你身边抢走。”
“我知道自己除了唱歌,就在没有其他特长了,不像邵瑜,年轻漂亮,还是大学生。可就算是我刷盘子刷碗,也想要给阿瀚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纪子煊微微蹙眉,顿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周雪妍接下来的话,让他再次落入下一个无止境的帮扶中。
“子煊,我想把阿瀚接过来,让他在北平上学,以后也像邵瑜一样,考上大学,有城市户口。我想如果老姚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也希望看到阿瀚能有所成就,你说是不是?”
“”
纪子煊无论怎么回答,她接下来,肯定都会说你可不可以帮我。
如果她没有提老姚,或许纪子煊还会一咬牙拒绝掉可周雪妍提到了他的救命恩人,这是他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子煊,我知道这样说,实在是太为难你了,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以后我和阿瀚搬来北平,还请你和阿瑜能帮帮我们娘俩。”
已经早有预料,可亲耳听到,纪子煊还是不免有些烦躁。
他勉强撑着微笑,轻轻将周雪妍从怀里推开,“我肯定会帮你,但阿瑜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以后还是尽量别去找她了。你知道的,阿瑜脾气不好,连我现在对她都有些发怵。”
“嗯,是啊,都怪我,如果没有我的话,阿瑜的脾气还是挺温柔的。”
周雪妍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眼底浮起一抹阴鸷。
为什么她都这么主动,纪子煊的心里还是无法忘记邵瑜!
“雪妍,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军区任职了。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我。”
“好。”
纪子煊向后退了一步,对周雪妍微微颔首,便快速转身离开,一刻也不敢逗留。
他现在是真的害怕和周雪妍单独相处,不仅是因为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心软,答应她所以请求,更是害怕他们两人那天真就擦枪走火了。
若是那样的话,那他和邵瑜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他们一起长大,在父母的玩笑中,他早就已经将邵瑜当做自己的妻子了,怎能甘心就此放手?
况且,就算他在某个瞬间对周雪妍动过心,一个丧偶带娃的寡妇,他也绝对不会娶回家的。
纪子煊心烦意乱,提着行礼坐上开往军区的公交车,回头间,才发现周雪妍不知何时,竟然默默走出招待所,正在不远处目送他离开。
那一副哀怨深情的模样,仿佛是在送自己的丈夫离开,他不禁再次心软。
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忆邵瑜的音容样貌,不管告诉自己,“我的妻子只能是邵瑜,绝不可以在心软!”
他目视前方,直到公交车开出了好几条街,他才敢回头看去。
没了周雪妍的身影,他忽觉全身一松,长舒了一口气。
车子摇摇晃晃,经过一个小时的路程,终于在军区外的车站停下。
这里是军队的行政区,里面基本都是整理资料和编辑文件的文员,那些领导很少会来这里,除非是有重要会议,才会从拉练场上回来。
纪子煊以前是被首长当做兵王去培养的,双手常年拿枪,突然让他拿起笔杆子,他十分不适应。
尤其看到厚重的文件,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每次一拿书就会犯困。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看完三国演义和孙子兵法,还是因为邵瑜拿着戒尺,逼着他看完的。
那时候,邵瑜说,你不可能一辈子当兵,以后不管是复原从商,还是留在部队里,都必须要有文化。
不曾想,竟真被她一语中的。
这一刻,纪子煊忽然有些懊悔当时没有听邵瑜的话,应该在她的监督下多读几本书,将性子好好养一养。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纪同志,里面是咱们团的团,他会根据你的能力,给你安排工作。”带路的士兵在团长办公室门前停下,示意纪子煊一个人进去。
他有些紧张,放下行礼,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抬手敲了敲房门。
叩叩叩。
寂静的空间里,哪怕是很轻很轻的敲门声,也显得格外清晰沉闷。
“进。”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纪子煊不由一愣,面露疑惑。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犹豫地轻轻推开房门,看清里面的人后,顿时全身一僵,尴尬道:“顾、顾团长。”
“嗯,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纪同志。”
顾遥烨将桌上的档案合上,公事公办地对他颔首示意,“坐吧。”
“嗯,好。”
“纪同志,可以告诉我,你调离到北平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