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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桂香院，四处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声。
“疼疼疼！”
苏昱衡躺在床上，脱了下裳，露出臀上皮肉开绽的伤口，由大夫给他处理烂肉。
苏妙莹隔着帘子，都有些不忍直视。
金疮药粉撒在伤处，无异于拿滚烫的开水直泼下去，苏昱衡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疼！疼！你到底会不会弄？不会弄就给我滚开！”
大夫嘴上恭敬地应是，心里却想，都伤成这样了，脾气还这么大，难怪要挨打呢！
苏妙莹心疼得直掉眼泪，安慰道：“乖儿子，你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可回答她的，是儿子的咆哮：“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试试啊！”
苏妙莹挨了儿子劈头盖脸一顿训，却一声不敢吭，只闷闷不乐地抿了抿唇。
“母亲！”
得知消息的苏玉柔焦急地过来查看情况，一进屋就看见丫鬟抬出去一盆盆血水，吓得花容失色。
“母亲，父亲怎能如此狠心？”
她倒不是心疼自己弟弟，只是担心父亲对他们宠爱不如以往。
苏妙莹刚在儿子那受了委屈，此时瞥见女儿，一腔怒火有了去处，喊道：“你问我，我问谁？问你父亲去啊！”
说罢，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到底不是亲父子，没有血浓于水的亲情在，说下狠手就下狠手了。
若换成子鸣，定然是舍不得的……
不等苏妙莹为儿子伤心完，杨管家突然惊慌失措地走了过来。
“夫人，夫人，出大事了！”
苏妙莹止住眼泪，抬起头，见杨管家脸色不好，连忙示意他到隔壁东次间说话。
“怎么了？”
杨管家把老爷突发身体不适，又急忙去请了罗永的事，告诉了苏妙莹。
苏妙莹大惊失色：“你莫不是糊涂了，怎能现在就把罗大夫喊过来？若是大小姐起了疑心……”
“奴才也没有办法呀！”杨管家两手一拍，为难道，“当时，老爷突然难受得厉害，大小姐喊奴才去请纪大夫，奴才心想，万一要是让纪大夫诊出来，老爷体内的毒性，咱们岂不是全都要完蛋？”
“虽然罗永说，这红信子的毒性很隐蔽，只要严格控制量，除非华佗再世，否则寻常大夫，绝对察觉不出来。可夫人别忘了，那罗永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这毒前期不会有症状呢，可老爷还不是……”
说到此处，杨管家摇摇头叹了口气。
“依奴才看，罗永这个江湖半吊子，信不得。”
苏妙莹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这等生死攸关的大事，她想竭力保持冷静，却被一连串突发的事弄得心烦意乱，懊恼地戳了戳杨管家的胸膛：
“这个姓罗的当初可是你找的人，现在毒都下了三回了，你才来和我说信不得？”
杨管家忙道：“夫人别急，奴才方才仔细问了罗永，他说，按理说，是不该这么快就毒发的。这西域红信子的特性，一旦有了症状，便是无力回天。老爷如今还远不到那个时候。”
“所以他怀疑，是不是老爷最近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诱发了体内的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