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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腿伤而郁郁寡欢一个多月的沈若芙,心情一下就明媚了起来,连看父亲都顺眼了许多。
可话说回来,这么多火器,南安郡王是从哪弄来的?
吃过晚饭后,沈若芙就去了沈见青在外院的藏书阁,就着烛火,在里头待了整整两个时辰,眼睛都快看迷糊了,终于找到了答案。
东瀛。
鸟铳是沿海倭寇常用的一种武器。
南安郡王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果然早早就和倭寇有来往。上一世,定然就是他出卖了军情,才害江辞镜中了埋伏!
由此看来,她那晚的冒险是十分值得的,若不是她设计陷害南安郡王私通后妃,他不会被革职禁足,更不会有后来一连串的事。
……
从这天起,各大衙署便开始轰轰烈烈地着手调查南安郡王私藏火器一案,再加上浙江沿海倭寇横行,元康帝准备调兵前去支援,大臣们却在应该派谁去领兵一事上出现了分歧。
皇宫里每天一上朝就跟打仗一样,唇枪舌剑个不停,大臣们回到官署也是忙得火热朝天。
一如这酷暑的烈日一般,烧得人浑身燥热。
南安郡王被关进监牢后,锦衣卫在郡王府中找到了近两年来,南安郡王与倭寇头目来往的书信,这些书信中,大多提到购买火器之事。虽未有证据表明南安郡王向敌方泄露过什么朝廷机密,但光凭这些书信,便可以坐实他通敌的罪名。
没等彻查结束,某天傍晚,沈长渭无精打采地回到家中,一屁股坐到圈椅里,两眼空洞。
沈若芙以为是南安郡王的案子出了状况,急忙上前询问:“父亲,出什么事了?”
受了刺激的沈长渭在女儿面前再摆不起长辈的架子,瘫在圈椅里,有气无力地说:“今日下午,戚大人被刑部叫去问话了。”
“什么?”沈若芙惊得呼吸一滞。
她记得前世戚大人被查,分明不是这个时候!应当要等到秋闱过后的。
难道是因为南安郡王的事,提前被牵扯出来了?
沈长渭轻声道:“你说,父亲该怎么办?”
沈若芙一看到他这副窝囊的样子就来气:“你问我,我问谁?问你的好戚大人去啊!先前我怎么和你说来着?你非但不听我的,还说不要我管,现在出事了知道来问我了?”
“沈家几代人虽都不曾大富大贵,但也是老实本分的人家,只有你,活像是臭水沟里捡来的!”
沈长渭撩起眼皮子淡淡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长女,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多少忏悔之意。
他只觉得老天不公平。
历史上那些个著名的贪官污吏,大半辈子都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等快要退位的时候才被抓,甚至有的死后才被清算,他也就买了个五品官,什么好处都没尝到呢,就要落马了。
这都什么事儿……
就这样,沈长渭心惊胆战地等了好几天,期间甚至一度躲在被窝里装病,企图博取同情,被长女揪着耳朵赶出家门。
奇怪的是,等到戚大人被贬的文书都下来了,沈长渭还没等来刑部和都察院要审问他的消息。
时隔半个月,沈长渭坐在饭桌上,洋洋得意地和沈若芙说起此事。
“早和你说过,你老爹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让你瞎着急。”
沈若芙却高兴不起来。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总不能是裴溪云暗中出手帮了他吧?
沈若芙想不明白。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松了口气。再过半月,沈见青就要参加秋闱了,父亲要是在这个关头被抓,连累得沈见青没了科考的资格,外祖母非得把他的头拧下来不可。
……
在秋闱到来前,经过多方调查,内阁终于给南安郡王定好了他这些年犯下的数条罪名。
除了私通倭寇,私藏火器,意图谋逆这些显而易见的,还有强占奸污民女、侵占百姓田地房屋、贪污受贿、卖爵鬻官、徇私枉法等等等等……简直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纵观大梁开国以来受封的数百位亲王郡王,还没有哪一位像南安郡王这样,恶贯满盈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至于元康帝,过去的他,并非不知道南安郡王整天在外头仗势作恶,可当这些罪状,一条一条,清清楚楚地罗列在他眼前时,他是越看越心惊胆战,越看越后怕。
什么南安郡王,这完全就是个活阎王,居然过得比他这个皇帝还逍遥滋润!
对底下的臣民,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对不服他的臣子,构陷起罪名来更是游刃有余,也不知残害了多少忠良!
气愤的元康帝忽然就想起,去年他给南安郡王授官时,这人还说想去兵部做侍郎,话里话外都是冲着尚书的位置去的,被他好说歹说,才同意先到五城兵马司去历练一阵子。
现在想来,万幸他当时没有答应,否则再这样下去,整个国家灭在这畜生手中都是早晚的事!
收到内阁上呈的罪状后,元康帝坐在龙案后,翻来覆去地看了整整一夜,时不时叹一口气,有时看到气头上,把折子往前一扔,大骂一声“畜生!”
把乾清宫内的太监与宫女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第二天更衣洗漱时,元康帝走到镜子前一瞧,发现自己鬓边多了三根白发。
他才不到四十岁啊,竟然就有白头发了!
元康帝暗暗咬紧牙关,对某人的恨意又深了些。
翌日一早,王公公在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了处置南安郡王的圣旨。
南安郡王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即日起剥夺王位,没收所有家产和贪污所得充入国库,并斩首西市,以儆效尤。王府其余人皆贬为庶民,流放塞外。
怀敬长公主则因纵容独子作奸犯科,且隐瞒独子通敌,欺君犯上而被定罪,但念在其有从龙之功,功过相抵,将其幽禁于长公主府内,终身不得赦免。
还有其他曾与南安郡王同流合污,为祸百姓的官员及膏粱子弟,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都受到了相应的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