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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飞雪推门进来,看见大小姐孤零零地坐在浴桶边上,情绪低落,吃了一惊:“夫人,您怎么了?”
吴妈妈说正房不用她们伺候,今天一晚上她和小桃就都在后罩房坐着。结果,方才她们俩都要睡下了,突然来了脸生的丫头,说夫人让她过去伺候。
飞雪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事呢,那人就转头走了。
“没什么。”沈若芙垂下眼眸,缓缓往浴桶里坐去。因为心里凉飕飕的,适才觉得烫的浴水,现在倒也不怎么觉得烫了。
飞雪担心浴水凉了,过去试了一下水温,却被烫得“呀”了一声,连忙抬了凉水过来往里倒,又拿了巾子伺候她沐浴。
沈若芙心情不好,泡了没多久就起来了。
她走出净房,发现江辞镜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罗汉床上挑灯看书,脚步一顿。
江辞镜听到她出来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她换了身藕荷色绣金边的素缎中衣,一头青丝用银簪简单挽起,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沐浴后的双颊泛着淡淡的潮红……
江辞镜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收了回来,语气平淡:“都收拾好了?”
“好了。”
应答间,沈若芙才发现他身上的礼服已经换下了,换了件天青色的直裰,看起来已经沐浴过了。
他怎么没有回正房沐浴呢?
沈若芙心里正想着,就见他放下书册说:“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去更衣。”
江辞镜站起身,沈若芙怔了一瞬,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应当服侍他更衣,于是上前一步,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拔步床的地平上铺了一个地铺,顿时脸色一僵。
江辞镜见她看见了,也就不再犹豫,背着手走到她面前,解释道:
“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心里应该明白,你我这桩亲事,乃是一个意外。我娶你,只是遵从圣上的旨意,对你并无任何多余的感情,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新婚的头三天都是如此,三天后,我就搬到东次间去,从今往后,我们便分房住。”
沈若芙听到他的话,脑袋里嗡嗡的,心里更是拔凉拔凉,没过半晌就彻底凉透了。
江辞镜移开视线,尽量不去看她委屈的眼神。
其实看了也没什么,这不过是她这种细作惯用的手段,他生平见得多了,她就是再怎么装可怜也没用。
想清楚后,江辞镜重新直视她:“你可有意见?”
没有哪个女人在面对这样的羞辱时能够无动于衷。
沈若芙攥紧手心,指甲都掐紧了肉里。
可她哪敢有意见?
既然早晚都要分房,也不差这三个晚上,干脆今晚就走好了。他这么嫌弃她做他的夫人,自然是能少待在一起一刻算一刻,在这装模作样什么?
还是说,他不想让江老夫人或其他人议论他们的房中事?
“哦,对了。”江辞镜想起什么,转身走到罗汉床旁,拿起放在炕桌上的一块白色帕子,递给她,“喜帕我已经提前命人备好了,明早你就放在床榻上,吴妈妈自会来收。”
“你也不要想着到祖母跟前去抱怨什么,人前老老实实地做好你的世子夫人,人后也规规矩矩地过好你的日子。只要你都做到了,身为世子夫人该有的体面,我自会给你。”
“但你若胆敢耍什么小心思,违背我的命令,我向你保证,你在齐国公府一天的好日子都不会有。你可听明白了?”
沈若芙咬着下唇忍了又忍,脸色还是控制不住地发白。她低下头,打开帕子,看到上头那一抹鲜红,眼眶一酸,冷笑道:
“世子爷多虑了,妾身没有强人所难的喜好。”
“你最好是。”江辞镜说完,不再理会她,自己去柜子里取了中衣,进了净房。
沈若芙呆呆地站在原地,恍然间抬起头,看见窗户上贴的“喜”字,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讽刺。她收好帕子,上了床睡在里侧,盖好喜被。
过了没多久,她听见江辞镜从净房出来,吹灭了屋里的烛火,在地平上的铺盖里躺下。
平稳的呼吸声从地上传来,身侧却冷冷清清的,沈若芙心如死灰。
嫁过来之前,沈若芙不是没有想过,江辞镜可能已经知道了这场婚事,是长公主在从中作祟,以防他与其他高门贵女联姻,继续壮大国公府的势力。
可是她居然天真的以为,江辞镜这样一个英明神武的大将军,私下也会是个绝对的正人君子,以为他即便气长公主给他设圈套,也不会迁怒自己已经娶进门的妻子。
他分明知道她曾经也被长公主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迫害过,为什么还要这样待她?
又不是她非要嫁给他的,又不是她害他娶不成高门之女,又不是她害他被外人笑话!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归根结底,是她把他想得太好了,他和江辞年是一个爹娘生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沈若芙自以为已经足够坚强,可刚嫁过来,就受到丈夫和下人接连的羞辱,当夜深人静,她的眼里还是忍不住浮上了泪水。
她不愿示弱于人,转了个身,面朝里侧,死死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啜泣声,以免被地上的男人听到,被他嘲笑。
咬到疼得受不了,就把指尖放进口中咬着,纤弱的身体在被窝里不住地发抖。
即使泪水源源不断,把枕头都打湿了,也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可大约是夜晚太静,大约是两人离得并不远,江辞镜还是发觉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
其实适才沈若芙一翻身,他就察觉到了,还以为这女人就要按捺不住,立马睁开眼,握住事先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全身都警惕起来。
他是武官,打小练就一身好功夫,又打过不少仗,很少有人能正面伤得到他。
但由于他并不清楚跟前的女人是什么来头,会不会武功,武功好到什么程度。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江辞镜还是准备了武器。
没想到,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方冲下来,似乎只是翻了个身,紧接着,还感觉到了空中漂浮的一丝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