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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牺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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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镜神色复杂,小声道:“我不这样,难道您真要我跟她睡一个被窝?她可是长公主的细作,我怎么能睡一个细作……”

别说真睡了,光是想想,江辞镜都觉得人神共愤。

齐国公愕然地瞪圆了眼睛:“细作怎么了?细作不是女人?人家既然来了,那就是做好了跟你睡的准备,你有什么好别扭的?”

江辞镜淡漠地:“她怎么想的,我不在乎……反正,我认为还没有必要牺牲到这个地步。”

“你一个大男人,都二十六岁了,这也能谈得上牺牲?”齐国公敲了敲石桌,又无奈又生气。

“依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顺遂,苦吃得少了,才会有这种不知好歹的想法。”

江辞镜不以为然,却也没反驳。

“想你爹我年轻时在外头打仗,那时候边境战事不断,国库却远不如现在充盈,拨到前线的各种物资也少,每到天气恶劣的时候,只能硬抗,将士们都很不容易啊。”

已五年未上战场的齐国公沉浸到回忆中,娓娓道来:“有一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积雪都快盖过营帐了,可父亲手下许多士兵身上穿的棉袄,却破得只剩下一个壳子,里头一点棉絮都没有,全然没法御寒。再这样下去,没被敌人杀死,反倒要被冻死。”

“没办法啊,父亲不能眼看着士兵们被活活冻死,于是一个人骑了一千里的马,找到了一个做棉麻生意的老朋友,求她捐点物资给我们。”

言及此处,国公爷的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见之动容。

江辞镜内心却毫无波澜,只是静静听着。

“父亲永远都记得,那是元康三年腊月的一个晚上,窗外北风呼啸,窗内……倒是暖和,可父亲的两条腿都在打颤!”

“想我堂堂一个带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二十三岁就敢独自骑马深入敌军老巢,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齐国公红了眼眶。

“可父亲说什么了吗?父亲一句话都没抱怨,只是选择一个人默默忍下这一切。这就叫以大局为重!”

“你是我的长子,我希望你也能明白这一点。”

齐国公感慨地拍了拍儿子宽阔的肩膀。

“我看您分明就是连吃带拿。”江辞镜道。

作为一个一向尊敬父亲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此事涉及到自己肉体上的清白,江辞镜断不会轻易戳穿父亲。

齐国公:“……”

被戳穿的国公爷面露愠色,决定换个方式劝他:

“不说你父亲我,就说你弟弟。都是一个爹娘生的,你弟弟长这么大,那张小嘴都不知道在外头亲过多少小姑娘了。全家三个男人,怎么就你那二两肉最金贵?”谁都碰不得。

江辞镜偏头看向一旁地上的落叶。

齐国公正色道:“你听我的,早点和她搬回一个屋里去,两个人先睡一觉,再躺在被窝里好好聊一聊,她要想试探你,你也可以想办法试探她,各凭本事,聊着聊着,不就有突破口了?”

江辞镜沉默良久,不情不愿地:“儿子会考虑的。”

讲得口干舌燥的齐国公摇摇头,叹了口气。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再不行,他这个做公爹的也得找个机会去试探儿媳,不能光靠儿子。

……

沈若芙从江老夫人那回来后,没有立即歇响。

她今儿忘了江辞镜的休沐日,让他在老夫人跟前撒了谎,不知他一会儿会不会回来找自己。

沈若芙让飞雪伺候自己换了中衣,便拿了话本坐在罗汉床上看,一边看一边等。

在她看得昏昏欲睡时,江辞镜果然回来了。

“吴妈妈没有告诉过你,我每十日一休沐吗?”

江辞镜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目不斜视地问。

“说了,可妾身今早醒来时您就不在了,妾身又惦记着昨天腌的猪蹄,就忘了……”

沈若芙确实忘了,可他自己不也没等她就先去了老夫人那儿,怎么能全怪她?

江辞镜也没有要怪她的意思,只是问一声,确保她清楚而已。

他一个人生活久了,不太习惯做什么都记着另一个人,更别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不要紧,下回记得就好。”

沈若芙想应一声好,一张嘴却不小心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连忙掩住口鼻。

江辞镜听见声音,转过头,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在她衣襟处露出来的那一抹晃眼的白腻上……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后,他心下一惊,飞快地移开视线,正色道:“把外衣穿上,青天白日的,不怕着凉吗?”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但沈若芙早已修炼出了一身好气性,并不生气,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妾身就要歇响了,您要是没旁的事要说,到外间去坐吧。或者,您要在这儿坐也行。”

江辞镜:“我没什么事。现在入冬了,天气冷,你要是想烧地龙,就和吴妈妈说一声,锦明堂里只有这一间屋子有地龙。”

这前半句话,沈若芙听明白了,这后半句话……她略微猜想了一番,问:

“东次间没有地龙?那您是想搬回正房来住?这样也成,反正我不怕冷,冬天烧炭就够了,您要是怕冷,咱们就换一间房,我住哪儿都是一样的。”

江辞镜怔了怔。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姑娘会不怕冷,还是说,她只是在谦让。

这样想来,她确实一点都不想和自己住在一起。

江辞镜想不明白。如果说,之前自己要走她不出言阻拦,是在欲擒故纵,或怕惹怒自己,今日自己都主动提了,她怎么还不趁机让他搬回来?

两个人整天碰不着面,她如何履行她作为细作的义务?

不管怎么说,先前狠话都放出去了,这才过去不到半个月呢,要是江辞镜主动开口要搬回来,岂不是有损他的颜面。

何况,江辞镜内心也不是很想和她住一块。父亲要他做什么都可以,但要他以这副身体为诱饵,去引蛇出洞,他真的做不到。

纠结半天,江辞镜还是选择放弃了:“我并非这个意思,你继续住这儿就好,我走了。”

说完,他站起身。

沈若芙起身目送他离开,待他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口,沈若芙便脱了绣鞋,爬上已经铺好的大床舒舒服服地午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