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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宋怀君进屋时，裴衍正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
见她进来，招呼道，“忙了大半天，润润口吧。”
看得出来，他今天有点儿高兴。
宋怀君坐下来，接过茶盏打量着他，“长公主、四公主、贤妃娘娘明日要来。”
“你怎么看？”
裴衍眼神一闪，“没有什么看法，她们爱来就来，爱走就走。”
宋怀君失笑，道，“你是文渊阁大学士，皇上身边最为亲近的人，每走一步都代表了皇上。所以，你不能偏向任何一方，一旦有所偏移，皇上就会猜忌你，朝堂会就乱起来。”
“是以，之前各家皇子拉拢你，走的都是迂回路线。这一次二皇子叫大哥回家，也是一样的道理。”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他们要亲自来了。”
“太子看似没自己出面，但是长公主出来了；二皇子和三皇子自个儿上阵，四公主背后是谁现在还不清楚，有可能是要帮着某位皇子，也有可能是替皇上来的。”
“剩余三位皇子目前看不出端倪，但是也不排除他们委派其他家族来。”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着裴衍。
裴衍的茶喝不下去了。
他把茶盏放下，看向宋怀君，“阿衍来京城，只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不结党营私，不贪污腐败；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
宋怀君点头，阿衍没听懂她的另外一层意思——
若，贤妃是替皇上来的，那么四公主求嫁，当如何？
他想过吗？
思来想去，她只好直白地说出来，道，“别人我们都不担心，就是四公主。你想，贤妃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四公主。皇上若想找个人控制你，防止你偏向其他的皇子，那他可能会选择给你和四公主赐婚。”
宋怀君脸上有些担忧。
裴衍见了却眼神发亮，细细打量她的表情，琢磨道，“所以，你……是怕我被人抢走？”
“……”
宋怀君歪头，看着他。
这是能说的吗？
“眼下在外人跟前，我是裴家的孀妇，你是裴家老二。我们虽然在一起，但是我可以另嫁，你可以另娶。确切的说，你……必须另娶。”
北齐的制度就是这样。
兼祧是为了给死去的人传宗接代，但并不影响各自嫁娶，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裴衍都是单身汉，求娶她的人不少，想嫁给裴衍的人也不少。
别的都不怕，就怕被赐婚。
最最最怕的，是赐婚之后，这人却不能在一起！
宋怀君细细打量裴衍那张脸。
万一，他是皇上的儿子呢？
到时候，皇上赐婚那岂不是兄妹乱来么？
裴衍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嘴角一勾，“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阿衍现在就出门，想法子将他们给打发了，如何？”
宋怀君回神看向他。
小叔子一本正经说，“当然，阿衍都听你的，只要你说不愿意……”
“……”
宋怀君深呼吸，她就知道他不拿点甜头，是绝对不会出主意的。
“不愿意。”
宋怀君笑了一声。
作为一个现代人，又不是没长嘴，她告诉他就是了。
男人嘴角上扬，露出一对唯有在憋笑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小梨涡，“那你放心，阿衍明日定会出奇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