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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的捧起来薛漱玉的脸,那双眼睛紧闭着,脸上只有片片红晕的温度了,她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力,现下无论贺冽临怎么叫喊她的名字,都没有了反应。
贺冽临将她抱在怀里,扫过面前脸色煞白的全太傅与白夫人,而后视线便落到了刘夫人的脸上,久久没有挪开。那刘夫人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薛敬远震怒,现下盖头一掀便什么都暴露了,饶是他震怒,可贺冽临没有开口提这件事情,他便只能强压着怒火一言不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回府给我解释清楚!”
贺冽临眼睛都有些红了,小心调换了一下手的位置,将她抱在面前,而后狠狠瞪了一眼做贼心虚的刘氏,冷冷地瞟了一眼面色十分难看的薛敬远,到底还是顾忌他的脸面,没有出声戳穿,只是转过身去,将怀里的那人抱上了马车,无论周围人如何议论纷纷,全太傅一干人如何求饶,一列禁卫军风风火火的来,满载而归往皇城去。
过来吃喜酒的众人看了一场大戏,满座宾客津津乐道,唏嘘不已,直到薛敬远怒喝一声,才自觉地拱了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一场闹剧传的是满城风雨,全太傅一家被抓,稍有些关系都唯恐避之不及呢。薛家也颜面扫地,薛敬远一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说!你干的好事!”
薛敬远脸上青筋暴起,前脚进了房间,后脚便直接转过身,把缩在后面的刘氏提溜出来狠狠掼在地上,眼神可怕地要吃人,刘夫人被掼在地上,也吓懵了,大气不敢出,只是眼睛里溢出来的眼泪战战兢兢划过脸庞。
薛敬远抓起被杯子里已经冷了一个上午的茶灌进嘴里,而后暴躁地又吐回了杯子里,抬起眼皮见刘氏还是跪在地上发抖,一句屁话都没有,怒意更甚,摔了手上的杯子在她面前,清脆一声砸的她抖得更厉害了。
“你也不必说了,自私的毒妇!我与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薛敬远厌恶地别开脸,大气不敢出地还有陪着跪在地上的薛如音,她欲言又止看着已经快贴上的母亲,犹豫片刻,虽知道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候,还是狠下心张开了嘴。
“父亲,母亲是为了女儿好,若您要惩罚便由女儿担着吧!”
薛如音轻咬嘴唇,不敢再去看面前的那张已经黑透的脸。薛敬远使了十成十地力气砸在面前的桌子上,那光滑的黄杨木桌面上竟然裂出了一条缝,薛如音被吓得也是一哆嗦。
他瞪着面前的两母子,从桌前踱步到她面前,指着她鼻子呵斥道:“为你好,我看你这幅模样就是被这个毒妇一手带坏的!!还为她求情,你母亲可怜,漱玉不可怜吗?!你们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要是伤到她我绝对不会轻饶!”
那根因愤怒而颤抖的手指,都快戳上她的眼睛了,她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薛敬远站到了刘氏面前;“你!我夫妻二人本就该恩断义绝,我好生待你这么多年,让你打理整个侯府,教坏这个女儿,还试图让漱玉去顶包!当真是歹毒!我薛敬远何德何能,实在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走吧!”
刘氏不敢置信地抬起来头,看着薛敬远的眼睛,眼中有泪光在闪烁,喃喃地开口:“侯爷难道如音不是您的女儿?您这般在乎薛漱玉,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咱们的女儿嫁给一个跛子吗?!您就这般自私!?您眼里难道真的只有郭氏?那我这数十年的情分算什么?!”
薛敬远睁大了眼睛,这显然戳中了他下怀,他气的胡须都在颤抖,指着面前泪眼婆娑的女人:“滚,你给我滚!我们从今一刀两断!我不想再见你!”
“父亲!!您饶了母亲吧!母亲是无心的,她无意冒犯郭夫人!是女儿有错,父亲啊--”
薛如音一听刘氏口不择言竟然戳到了薛敬远的逆鳞,心里大叫不妙,忙跪下来一个接一个的磕响头。刘氏听了这样一番回答,脱力地坐在了地上,脸上苦笑也聚不起来一个,挣扎无果,竟微微抬头笑了起来,撑着自己的身子跌跌撞撞到他跟前,竟是笑的更大声了。
“你疯了!”
薛敬远被她指着大笑,吃惊之余唯有失望,薛如音从地上起来,险些没有拉住她这有些疯疯癫癫的母亲,她拉也拉不动,望着薛敬远,带着哭腔直磕头。
“爹--母亲都这样了,您就不要赶她出门了,是我的错是我啊爹爹,您不要再赶娘走了!”
薛敬远默了良久,看着这一笑一哭,一站一跪的两个人,心里好一阵触动,到底还是心里有些不忍,甩开袖子背过身去,不愿意再看面前人一眼,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带她走,送去远一些的庄子别再回侯府了。”
薛如音含着眼泪,从地上起来,拽着她那已经失控了的母亲,慢慢出了门,房里便只剩下薛敬远,他背着手,对着满墙的壁画,终于是闭上了眼睛。
“薛漱玉你不得好死!!”
“娘!娘!别,别再说了”
刘氏受了刺激,现下疯疯癫癫地一边流泪,一边骂了起来,薛如音心疼极了,又怕她如此再惹恼了薛敬远,都顾不上擦自己已经哭花了的妆容,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拉着她下去了。
王爷府,贺冽临的屋子。
薛漱玉一身大红的婚服还没来得及换,她一直陷入在浑浑噩噩的梦里,加上被下了大量的失语散,两天都没曾进食,现下虽然被贺冽临一勺一勺地灌进去一点解药,但还是昏昏沉沉的,眼睛半睁着也不知到底有了意识没有。
贺冽临坐在边上,心急如焚,总算是喂下去了一点要,见穿上人这般模样,心疼极了,满腹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将,只是坐着,不停帮她掖被角,偶尔唤两声,试图把她叫醒。
“早知道你要遭这样的罪,还不如把你娶回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