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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漱玉心里忽然涌起来一丝愧疚,她并不知道这宫中往事,可只是稍稍一想便也觉得难受。他母妃的祭日,他要大摆酒席欢迎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入宫为妃,还要百般照顾她的情绪,若是依照陈伯隐所说,她母妃走的不光彩,可能都不允许祭拜……
她也安静了下来,看着他低下来头,想说些什么,却又开不了口,一时间气氛十分安静。陈伯隐眼中似有泪光在闪烁,他拍了拍贺景叙的肩膀,顿了好久,才默默说了下去。
“后来老夫明白了一件事情,相爱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因为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会有千万险阻。”
他忽然停住了,先是看了一眼贺景叙而后再是薛漱玉,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贺景叙缓缓抬起来头,眼中却是无比坚定:“纵使有千万险阻,可只要两人相爱,我以为,是足有能够跨越山海的力量的。”
他说完话,却看向了薛漱玉,薛漱玉像是被灼热的目光烫到了,猛地缩回去目光,那眼神,真是,像孩童一般单纯坚定。她有些想哭,垂下眼睛看着潭水中的锦鲤在里头卷起片片涟漪,她看着绣花鞋上精致的绣样,一时无话。
贺景叙见她这般模样,眼睛里头的光忽而一点一点暗了下去,那份坚定好像在一点一点土崩瓦解。他终究是转过去了头。陈伯隐将两个人的小动作都收在了眼里,忽而心酸的笑了笑。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三只酒杯,把方才贺景叙送过来的酒都斟满酒杯,分别递给两个人。他极目望向那水天一色忽然松下来口气。
“燕京郊外有一座白鹿桥,荒芜在一处杂草丛生死水当中,这白鹿桥千百年来流传着一个传说……”
说是燕京老林深处,灵气充沛,孕育了无数仙物,妖怪,无数人对这处神秘地带充满着向往,有一位天选的龙命之人,也忍不住好奇,来到这老林中探险……
他来到这林中,却并未见着什么灵物仙家,反而被里头的毒虫瘴气害得险些丢了性命,他正要败兴而归的时候,途径一处深潭水,从其中破水而出一条水蟒,正要取他性命。他正以为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一位手持弓箭的美丽少女,一箭破空便直取那蛇的七寸,救下了那男子。
那男子对女孩一见钟情,后面的故事也许你们也能猜到一些……这女子便是燕京老林里头能够预知未来的白鹿所化的人形。男子不在乎女子非人,两人相爱,男子一心想要女子陪他踏出深林,加冕为后,而女子只想隐居深林。
女子是仙鹿,早就预知到了男子国家灭亡,因而不愿意过多干涉,却终究因为受不了相思之苦和男子的恳求,割下了她无法隐藏的鹿角,随了男子出深林……
她神通广大,帮男子一路平步青云,最后竟然想忤逆天意,帮男子逆天改命,还没成功便被天庭察觉,剃了她一身仙骨,失去仙力的女子失了仙力,很快便失去民心,从前为了供奉她的修建的白鹿寺白鹿桥也被尽数毁去,那男子终究是变了心……国家覆灭,女子原形毕露,被愤怒的百姓割下了头颅挂在了白鹿桥上……
“那……这处是……”
“这处才是原本的白鹿桥,是那处传说中女子修炼的深林,老夫也是机缘巧合,误打误撞找到了这里,在民间搜集了许久才大概弄明白了这些故事……”
陈伯隐忽而转过身看向白鹿桥上那和桥身融为一体的鹿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伊人已逝……可怜几千年的修行就这样毁于一旦……”
“前辈你是说……这便是那女子的……”
“正是……那男子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侥幸活了下来,抱着那颗鹿头,悲痛欲绝地来了这曾经两人相爱的地方,把这鹿头挂在上面,从此便疯了,再也杳无音讯……”
两个人听着这故事皆是像心里压了一块巨石,薛漱玉回头看着那颗吃鹿头,不喜不悲又像是笑中带了泪,心中百感交集,她看着湖面,却忽然发现了异常。
那湖面忽然泛起来一阵又一阵不间断的涟漪,那涟漪由远及近,她朝着那波纹向前望过去,却看见了一只浑身都泛着白光的小鹿,在水面上一蹦一跳的,看起来欢快极了,她不知怎么的,好像忽然就生了一股想要上前去的念头。
她好像被蛊惑了心智一般,从树枝上跳下来,却没有直接坠入潭水里头,反而在站在了湖面上,她鬼使神差一般向着那处跑过去,脚下泛起来一阵又一阵的涟漪,水里的锦鲤全部涌了过来,像是组成了一座小桥,把她高高托了起来,向着那头小鹿全速送了过去。
她跃到了小鹿跟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是你吗……”
那指尖却在快要触碰到它的瞬间涌出来一片炫目的白光,隔了好久,薛漱玉才恢复了感官,面前赫然已经变了模样,竟然是在宫里!
百官群臣皆是着了最隆重的礼服跪服在地上,周围礼炮齐鸣,画面稍稍拉进了一些,她看见,那高台之上,竟然是一身红色龙袍的贺景叙!他……正拉着一位穿着红色凤袍的女子在高台之睥睨着底下跪拜的人。
薛漱玉拼了命了想再上前去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可是女子脸上像是起了一层雾气,怎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身形无比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她心急如焚,却忽而听见身边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漱玉!!漱玉!你怎么了!?”
薛漱玉猛地惊醒,周围的皇宫殿宇楼阁都好像潮水一般退开了,面前是贺景叙和陈伯隐的脸。他正抓着自己的肩膀,她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边上,摇摇欲坠。
她不着痕迹避开了他的手,而后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我没事,晃神了……”
“所以说,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漱玉她向往着自由,是想做一名逍遥散医……你们,终究是不合适的……”
陈伯隐见她无事,才接着漱玉发呆时候的话接下去说道。薛漱玉脑子里还是他疑似娶后时候的笑容,听了这话,忽然闷闷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