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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正东怀揣着夏颜可能回了沁园居的一丝希望,飞快驱车回了沁园居。
等到家,屋里黑漆漆的,一盏灯都没开。
他轻轻按下开关,房子里亮堂起来,但安静无声,安静得让人心慌。
谭正东急切地走进主卧,只看到床上被子铺得平平整整,一丝褶皱都没有。
在屋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他才开始接受事实——她真的没有回来。
看来她是真的已经睡了,自从没做班主任之后,她睡觉就喜欢开免打扰,所以才接不到电话,一切都很合理。
谭正东坐在主卧的沙发上,神色中带着几分落寞。
他抬头环顾房间,总觉得房间莫名显得空了些。他打开衣帽间的门看了看,她的衣服还在,但是他又不确定有没有少。他给她买的首饰、护肤品、口红都还在。毛巾、牙刷也还在浴室的原位。
他四处兜转一圈,总觉得少了点东西,又看不出少了什么。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莫名的焦躁,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心慌与不安,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在他脑海中紧绷着,迟迟未能松弛。
他不知道这股心慌和不安究竟源自何处?是昨晚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疏离,还是今天早上她一反常态的热情与主动?
谭正东踱步至床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床头柜,下意识地伸手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黑绒小盒子。
这盒子里装着的是他特地让姑姑找人定制的戒指,昨晚刚刚取回来,本是打算昨晚向夏颜求婚。然而,昨晚见她似乎有些疲惫,兴致缺缺,他便将这求婚之事暂时搁置了。
谭正东拿起手机,心中怀揣着一丝侥幸,尝试着拨通了夏颜的号码。
夏颜那头,她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她知道黄丹做班主任很累,第二天还要早起。
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我没事了,你也早些回去洗漱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黄丹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陪你睡?”
夏颜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放心吧,我没事,我爸妈遇难那会,那么艰难的时候我都挺过来了。”
黄丹听了,更加心疼了,想想自己失恋那会,即便再伤心难过,身后总归还有父母亲人的慰藉与依靠,而夏颜却是孤身一人,独自面对生活的风雨。
此刻,她终于深刻体会到夏颜之前所说的不敢轻易尝试谈恋爱的心境,也理解了夏颜所担忧的——万一遇人不淑、受到伤害,她将无处寻找疗伤的港湾。
黄丹满心心疼地看着夏颜,但她也明白,此刻或许让她独自冷静,整理思绪更为妥当。于是,她细细叮嘱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黄丹离开后,夏颜洗了把脸,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归正常的生活轨道。
然而,她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终是忍不住拿起手机,关掉了飞行模式。
刚关掉,谭正东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显示,夏颜的泪水又不由自主地滑落。
她努力调整情绪,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喂?”电话那头,谭正东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谭正东万万没想到,电话竟然真的接通了,“喂?颜颜。”
见对方许久没有回应,他再次开口,“刚才睡着了吗?”
夏颜咽下几分难受,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谭正东?”
谭正东立刻回应:“嗯,我在。”
夏颜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我们……分手吧!”
谭正东愣住了,难以置信地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确认确实是夏颜的号码。
“颜颜,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在说梦话?”
夏颜坚定地回答:“谭正东,我现在很清醒。我再认真地说一遍,我们分手吧!”
谭正东的心里一阵慌乱,急切地问:“你在哪?在学校吗?我马上来找你。”
夏颜决绝地说:“你不要来!我求你了……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谭正东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有些恍惚。
他回过神来,抓起车钥匙,快步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急切地按下电梯键,目光紧紧盯着电梯楼层显示,手指不停地按着按钮,只觉今天的电梯似乎比往常慢了许多。
他不愿再浪费时间等待,索性转身向楼梯间疾步走去。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一路狂奔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启动引擎、挂挡、踩下油门,仪表盘的指针瞬间飙升。
夜晚的霓虹灯从窗外一闪而过,映照出谭正东那张紧绷而冷峻的脸庞。
偏偏此时,每个路口都恰逢红灯亮起。
他接连不断地拨打着夏颜的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谭正东的眉头越皱越紧,一路疾驰来到夏颜的宿舍楼下。
下了车,他猛地甩上车门,两步并作一步冲上楼梯,径直来到夏颜的房间门口。
他刚迫不及待地举起手准备敲门,却又猛然意识到这是教师公寓,生怕弄出太大动静惊扰到旁人,于是连忙放轻了敲门的力度。
敲了许久,隔壁房间的黄丹打开门走了出来,“你找夏颜吗?她好像不在宿舍。”
谭正东转过身来,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夏颜房间的钥匙?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
黄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然后转身去拿钥匙。
谭正东迫不及待地接过钥匙,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只见房间里空荡荡的,她果然不在这里。
他心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憋闷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紧握的拳头不自觉地重重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夏颜,你到底在哪里?”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将钥匙缓缓递还给站在门口的黄丹,低声说道:“谢谢。”随后,他失魂落魄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