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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阁的动静不算小,众妃不知缘由,都在明里暗里打听。但此事是皇帝亲自处理的,手下的人没有走漏任何风声,便是当事人安书瑶,也不知道彻查结果如何。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后,安书瑶确实变得精神起来,再无往日那般疲惫感,想来此方法确实有用。但皇帝还是不放心,隔三差五就让许太医为过来把脉,还赐了两个手脚伶俐、做事沉稳的嬷嬷到清心阁,专门照顾安书瑶。
正阳宫。
“娘娘,皇上直接给清心阁指派了生产嬷嬷,宸昭仪的吃穿用度也是专人伺候,不再经手内务府和御膳房,这……”
皇后看着手中即将完工的绣品,却总觉得颜色搭配得不是那么协调。皱眉思索一番,问:“宣政殿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玉茶摇头道:“听说皇上让人检查了清心阁中所有物件儿,但结果如何,咱们的人打听不到。”
皇后沉默半晌,又问:“五皇子那边怎么样?”
话题转变得太快,玉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道:“五皇子有奶娘和嬷嬷照看着,还有太医每日请脉,如今一切都好。”
皇后点点头,把绣品收好,对玉茶道:“这段时间多给清心阁送些东西,告诉宸昭仪,以后不必到正阳宫请安了,保皇子平安出世才是最要紧的。”
安书瑶听到皇后的旨意,淡淡一笑,对玉茶道:“谢皇后娘娘体恤,也请娘娘保重凤体,待嫔妾身子好了,再去陪娘娘说话。”
“宸昭仪的心意,奴婢必定转告娘娘。既然如此,奴婢就不打扰宸昭仪休息了。”玉茶面上含笑,离开了清心阁。
宣政殿。
皇帝看着刘义全呈上来的卷宗,皱眉:“什么叫没有异常?”
刘义全道:“回皇上,宸昭仪宫里的东西不多,除了日常吃穿用具,只有一些寻常摆设,都是您和皇后娘娘赏赐的,太医们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皇帝拿起卷宗翻了两下,面无表情道:“再查,尤其是皇后送来的东西,统统给朕查。”
皇后?刘义全心底大惊,还来不及思考皇帝此话何意,却见皇帝似乎想到什么,眉眼间染上冷意,令人发寒。
“皇上,这……”
“还有,把伺候过明贵妃的人全部带过来,太医产婆,宫女太监,一个都不能少。”
帝王盛怒,任谁也不敢再多话。刘义全虽疑惑皇帝为何突然提到已逝的明贵妃,但直觉告诉他不能多加揣测,办好差事才是最要紧的。
只是清心阁的事……刘义全又是一阵苦恼。太医已经说了没有任何异常,可皇上下令再查,这该从何查起?况且宸昭仪平日里又没有得罪过皇后,皇上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皇后送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揣着这些念头,刘义全匆匆朝太医院赶去。
这天以后,不论是安书瑶的事,还是明贵妃的事,都无了任何讯息,宣政殿一如既往的安宁,皇帝还是隔三差五翻牌子,最常去的是玉和宫和清心阁。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六月初,天气明显炎热起来。
轻烟给安书瑶端来奶茶,安书瑶喝了一口,皱眉:“怎么是热的?”
轻烟无奈道:“小主,你如今不宜喝冰茶,如果热奶茶不合口味,奴婢给你做一份银耳羹?”
一想到甜腻的银耳羹,安书瑶更没了胃口,此刻的她只想喝冷的,奈何轻烟和云芍看得紧,没有任何机会。
这时小林子来报:“小主,听说苗婕妤冲撞了太后凤驾,被罚跪在寿安宫外,皇上已经赶去寿安宫了。”
“知道了。”安书瑶挥挥手,示意轻烟把热奶茶端走。
要说这两个月发生了什么大事,那必然是这个苗婕妤的到来。
七王爷和祁战将军南下首战告捷,南疆节节败退,南疆公主苗姝被送来天淇和亲。
苗姝容颜娇艳妩媚,身段婀娜多姿,舞蹈热辣妖娆,和后宫所有女人都不一样。皇帝得此异域美人,龙颜大悦,当即封了贵人,为她修葺新的宫殿,并赐名嫣然阁,而后一连五天都翻了她的牌子。
这个公主的到来,让宫中嫔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纵然昭贵妃之流,最得宠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扎眼,而这个南疆公主,一连侍寝五日后,更是被封了婕妤,流水一般的赏赐,源源不断被送进嫣然阁。
这样大的动静,连从不关心后宫之事的太后都颇有微词,明里暗里找了苗婕妤好几次麻烦,但都被皇帝挡了过去。
就像今天,太后以“冲撞”之名,让苗婕妤罚跪,可紧接着皇帝前往寿安宫求情的消息就传遍后宫。
宫里都传言这个南疆公主会下蛊,迷惑了皇上的心智。
云芍忧心忡忡道:“小主,依奴婢看,咱们还是离那个苗婕妤远一点比较好,万一她给你和小皇子下了蛊……”
安书瑶哭笑不得。苗疆女子会下蛊的说法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她笑道:“皇上特许苗婕妤不用到正阳宫请安,皇后也免了我的请安,我们连面都见不到,她如何能给我下蛊?”
皇帝曾经说过,南疆的礼仪与天淇有诸多不同,故免了苗婕妤每日的请安礼,特许苗婕妤不用学习天淇的礼节,为此苗婕妤又被太后记了一笔。而因为这些原因,众妃见到苗婕妤的机会少之又少。
轻烟和云芍仔细一想,稍稍宽了心。
然而到了晚上,重磅消息从嫣然阁传来:苗婕妤怀孕了。
不仅宫里的主子们惊讶万分,连太监宫女都在议论这件事。
“听说苗婕妤在寿安宫外跪了半个时辰,晕了过去,还是皇上亲自抱回嫣然阁呢。”
“我有个同乡就在寿安宫当差,据说当时太后气得差点昏过去,皇上都不在意,只顾着苗婕妤。”
“想不到苗婕妤居然怀孕了,这要是生下皇子,后宫岂不是她一人独大?”
“嘘……小声点,这话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咱们就没命了。”
“要我说,倒还未必,静贵妃娘娘有二皇子,宸昭仪又怀有身孕,哪轮得到一个婕妤独大?况且她还是南疆来的。”
……
安书瑶被皇后免了请安,没有机会欣赏到众妃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反应,但从宫女太监的议论来看,苗婕妤怀孕,宫里没有任何人高兴,除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