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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玩伴
“哦，她是我最近新找的玩伴，于常安。”李琛染轻描淡写，避重就轻，并不想向顾锦让多提我。
我也没有想到李琛染会用“玩伴”这个词来形容我，我以为他怎么着也应该用朋友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
我甚至都可以听到顾锦让身边的乔愿喉咙里发出的戏谑的轻嗤。
令我那样难堪。
平日里令我难堪也没什么，但是在有顾锦让的饭局上——
“玩伴？”
顾锦让敛笑，眼角的余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我头涔涔的单薄身子，最后若无其事地冷笑了一声。
我知道他在笑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当年我拼尽全力离开他，以为离开他就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结果沦为给别人做情妇，自尊一次又一次地被碾压，如此下场。
——从独属一人的金丝雀沦为别人的玩伴，于常安你真是越来越没有道德底线了呢。
“于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顾锦让道，我不敢抬头去看他眸底的寒意。
说真的，他能忍到现在不掀桌子，已经超出了我的预估范围。
“没有。”他话音刚落，我立刻抬头，又觉突兀，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嘴角扯出一丝宛若隔了夜的饭粒一样僵硬的笑容，“这是我第一次和贵公子见面。”
顿了顿，我继续道：“上次顾大少也说我似乎和他见过呢。”
闻言，顾锦让偏过头看面无表情的顾锦黎：“还有这事？”
顾锦黎点点头，顾锦让别有深意地说：“哥，你的忘性可真大啊。”
我趁机岔开话题，和身侧的林有瑰寒暄：“好久不见。”
林有瑰抬眼望去，餐桌上的饭菜都是季翻蜃精心为她腹中的胎儿挑选的，会引起孕吐的食物都没有上桌，但就是这样，才让她嘴角讽刺的幅度越来越大。
她开口说话，在座的人就噤若寒蝉，毕竟今天这场饭局是季翻蜃为安抚林有瑰特意设的：“季狗，你他妈为了我的孩子能跟你姓，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她一开麦，餐桌上便是无尽的沉默，半晌，季翻蜃才凉凉应声：“先吃饭吧，凉了的饭菜对身体不好。”说着，他便主动往林有瑰碗里夹了一块虾仁豆腐，香飘四溢。
我和林有瑰多日未见，她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初冬时节，原本穿在她身上刚刚好的毛衣竟有些宽大，呼吸间精致的锁骨不用特意凹就会显现。
玉减香消这样的词语用在她身上毫不过分，我都不敢想象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思及此，更觉心酸。
从李琛染口中我还是多多少少得知了她的一些情况，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糟糕。
“别呛了，先吃饭，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如鲠在喉，轻声吐露。
林有瑰偏过头来看着我，瞬间红了眼眶。
“对不起。”她说。
她为当初莽撞出逃，没有顾及我的感受而道歉。“都会过去的。”我说。
季翻蜃见我确实能够安抚林有瑰濒临崩溃的情绪，有了想要把我桎梏在林有瑰身边的想法。
他坚持不懈地继续给林有瑰夹菜，林有瑰也没有像个二大爷似的继续拒绝，只是她属实吃不下太多。
我知道顾锦让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他冰冷的目光让我毛骨悚然，脊背发冷。
我故意把半边身子偏向林有瑰，这样就不用面对顾锦让冰冷到嗜血的眼神了。
没想到他又扯出一个无厘头的话题：“于小姐是不是南京大学的高材生？”
我浑身一僵，夹芦笋虾仁的手不可遏制地发抖，一根筷子掉在了餐桌上。
我连忙把筷子拿起来，自知失态，手忙脚乱地不知该如何处理， 坐在我对面的周至川好心地递给我一对新的筷子。
我感激地朝他笑笑。
尔后，这才能专心致志地应付顾锦让的刁难，“顾二少这是哪的话呢？我只有高中毕业的文凭，怎么会是南京大学的高材生？”
——还不是，你亲手毁掉的这一切吗？
我想作为一个合格的复仇者应该喜怒不形于色，但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复仇。
可是我看到顾锦让就会想起那栋暗无天日的别墅和他极具挑逗意味的手，他给我的难堪，他给我的羞辱，他的戏弄他的践踏他的疯狂。
这一切都是他给我的。
“看来顾二少真的是认错人了，想必您的梦中情人一定很优秀啊，还是南京大学的高材生呢。”
李琛染沉思，他周身席卷着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令我心惊胆战。
周至川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乖巧待在他身边陶榆更甚，筷子都少动，更别说主动说话活跃气氛了。
除却刚才周至川为我递过一双筷子，这是他第二次开口为我解围：“锦让大概是南京的空气呼吸多了，看谁都有吴侬软语那味。”
“那要这样说的话，你才让我意外呢，没想到你这小子身边竟然还能出现女人。”顾锦让反唇相讥，周至川但笑不语。
而他们话题的主人公陶榆从始至终都垂着头，没有抬头示意，更没有开口说话。
“你们两个，干嘛要拿一个小姑娘打趣。”乔愿笑道，她刚才一直都在摆弄手机，不知道该给谁发信息，“至川，上次还见你带人家小姑娘去餐厅吃饭呢，下次什么时候去，带上我一起呗。最近我那个无良主编又拖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发工资。”说起稿费我就泪崩，最近写番外的我绞尽脑汁堆砌词藻，但是读起来还是差别人一大截。
周至川含蓄，“那次阿琛也在，你和他蹭去。”
乔愿微愣，“我为什么没有看到他？”
“我大概知道你们说的是哪次了……”李琛染言简意赅，他偏过头拿意味不明的眼神瞅了我一眼，“这你就问常安吧。当初是她硬咬着我不让我离开的。”
而我没有想到，在他说话的罅隙间，他的手会突然在我的腿间胡作非为。
我蓦然明了，脸瞬间爆红。
我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