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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父忽然叫了一声。
陈然睁开眼，没动。
“你也帮她！”
他脸上看不出表情，声音却不容拒绝。
“好！”
陈然只说了一个字。
他没说“我不想”，也没说“凭什么”。
他清楚，这不是他该拒绝的阶段。
他答应了，但他不会多做一句解释。
因为他已经麻木了。
李母气得牙都咬碎了，眼圈发红，指着陈然手都在抖。
“你别得意！你真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是不是？你装什么装，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够了！”
李父冷冷看了她一眼：“家丑不要外扬！”
她哽住了，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坐回沙发，不再吭声。
“散了吧！”
李父靠着椅子摆了摆手：“一会客户还要见，先这样！”
人群慢慢散开。
三叔拍了拍陈然的肩，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陈然站起来，脚步慢悠悠地走向那间老旧的杂物间。
杂物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那一声响，不大，但在这沉默的空气里却像是一记闷雷，敲得人心口隐隐发疼。
陈然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屋里没变，该在的东西还在：那张有点翘角的旧桌子，墙角落灰的老书柜，还有那盏总是闪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熄掉的台灯。
他慢慢走进去，把门合上，轻轻一扣，锁也没挂，反正这屋子从没人敲门。
坐下。
他把那堆文件重新摊在桌上，一页一页地摊开，眼神却发着直，看着其中一张草图发了半天呆。
他也不是不想发火。
他也不是多高尚。
只是没必要了。
他跟这家人的情分，早就一刀一刀被割干净了。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