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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琦闻罢,眉头微皱,毫不犹豫地回绝道:“此事暂且不急,还是再等上数月吧。如今贸然纳她为妾,京城里那些贵妇们不知又该如何看待于你了。”
华兰听后,心中虽有些许失落,但也明白夫君所言不无道理。
原本她提出此议,只是担忧夫君长期压抑欲望,无法得到充分满足而有损身体健康,故而才想着寻一人来共同分担。
然而此刻见夫君处处为自己着想,她便也不好再执意坚持下去了。
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有说有笑,时光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原来是丫鬟前来侍奉,待她们进入屋内,服侍着曹琦与华兰起身洗漱完毕。随后,曹琦便携着华兰一同前往正堂,向爹娘请安问好。
一家人齐聚一堂,用过早餐之后,曹母则领着华兰朝祠堂走去。想来应是按照惯例,要对华兰进行一番关于祖训家规之类的教导。
话说这几日,曹琦早已向上面告假,无需再去当差应卯,只需专心陪伴着华兰即可。他先是与曹彬打过招呼,表明自己想要使用那辆御赐的马车。
曹彬听闻后,当即吩咐下人前去准备,并仔细叮嘱了一番关于“回门”的种种注意事项。
待一切交代完毕,曹彬便悠哉地上朝去了,至于是否真如众人所说那般在上朝时摸鱼偷懒,那就不得而知了。
且说这周礼之中有明确规定:天子出行可驾驭六匹马所拉之车;诸侯则能驾驶由五匹马拉动的车辆;卿级官员可以乘坐四匹马拉的车;大夫阶层可用三匹马驾车;而士只能以两匹马来拉动座驾;至于普通百姓,则仅能使用一匹马的小车。
原本这五架马车的规格唯有像王爷这般的宗亲贵胄方可享用,但由于当年曹家于陈桥驿拥戴赵匡胤黄袍加身,立下赫赫功勋,所以太祖皇帝特地下旨赏赐此等殊荣予曹家。
按照习俗,新娘子过门后的次日需进行“回门”仪式,待到第三日,华兰还得亲自动手下厨房,正所谓“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
只有完成这些步骤之后,整个婚礼流程才算圆满结束。当下人将车架全部准备妥当之后,曹琦踱步至祠堂外,唤来丫鬟奉上香茗,然后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品着茶,一边翻阅手中书籍,静候华兰前来。
等待的时光总是显得格外漫长,然而对于曹琦而言,这不过才过去了短短半个时辰而已。突然间,一阵轻盈而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恰好落在了正徐徐走来的两道身影之上。
只见曹夫人满脸笑容,亲热地拉着华兰的手,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谈笑风生,那融洽欢乐的氛围仿佛能感染周围的一切。不一会儿功夫,她们就来到了曹琦面前。曹夫人松开华兰的手,将她轻轻推向曹琦这边,同时开口说道:“今日可是咱们华兰回门的大日子啊!你那边可都筹备妥当了?给家中几个弟弟妹妹带的礼物,还有给你岳父岳母精心准备的厚礼,是不是都已备齐啦?”
曹琦微笑着点头应道:“母亲您尽管放心好了,岂止是这些呢!就连盛老太太以及府中的众多丫鬟仆人,我也都一一准备了相应的礼品。”说到此处,他不禁心中暗自感激起梧桐来。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梧桐早早地帮忙操持准备妥当的,曹琦自己只需简单查看一下礼单,牢牢记住每一份礼物对应的赠送对象即可。
曹夫人听了儿子这番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但还是忍不住又多嘱咐了几句。随后,她亲自送曹琦和华兰登上马车,并站在原地目送着车队缓缓启动,向着盛府的方向浩荡而去。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片尘土,逐渐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
当曹琦踏入盛府那朱红色的大门之后,他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优雅。只见他面带微笑,举止得体,首先恭敬地向端坐在堂中的盛老太太行礼问安。接着,他又转向盛宏与王大娘子,深深地鞠了一躬,礼数周全得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曹琦并没有停歇,他亲切地与华兰的几个弟弟妹妹打起了招呼。
随后,曹琦从随身侍从手中接过一摞早已精心准备好的礼物,有条不紊地分发给众人。
与此同时,华兰则被盛老太太亲自领着前往后院去谈话了。王大娘子及其他一众女眷自然也纷纷跟随着一同返回后院。于是乎,正堂上便只剩下了长柏、长枫、红狼以及曹琦四人。他们围坐在一起,气氛轻松愉悦。其间,不时有伶俐乖巧的丫鬟上前为他们添茶倒水。
众人所谈论的话题并无半分严肃之意,尽是些风花雪月之事。有时论及书法之精妙,赞叹某位名家笔法之灵动;有时品谈诗词之韵味,吟诵几句脍炙人口的佳句;时而又畅聊起汉唐时期的趣闻轶事,引得在座之人皆捧腹大笑。面对这些话题,曹琦总能应对自如,回答得头头是道,且始终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姿态。
然而,与正堂这边的和谐氛围截然不同的是后院的景象。华兰刚被带入后院,王大娘子便赶忙挥手示意三个小妹妹自行出去玩耍。
待孩子们离开后,她迫不及待地拉过华兰,一脸关切地开始细细盘问起来。
“华儿啊,你嫁到曹家之后,可有被那恶婆婆刁难呀?”王大娘子眉头紧蹙,语气焦急地问道。华兰微微垂首,轻声答道:“母亲放心,女儿一切尚好。”
可王大娘子哪里肯信,紧接着追问道:“那你家相公对你如何?可曾有厌烦你的时候?还有那些繁文缛节,你是否都能应付得来?”
一连串的问题犹如连珠炮一般,打得华兰有些应接不暇。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逐一回答着母亲的问话,试图让母亲安心。
华兰也都说没有,让自己的母亲放心,说道:“相公疼爱,公公婆婆也没有刁难,至于礼节也不曾缺失,兄嫂也十分友好……”一一回答后,才将王若佛安抚下去。
随后,始终端坐在上位的盛老太太缓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究竟打算何时要个孩子呢?”
此言一出,原本正安坐于一侧的华兰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轻声回应道:“回祖母的话,相公全家都自然是希望能越早有孩子越好,只是这生孩子之事,终究还是得看老天爷的意思啊!”说罢,华兰略带羞涩地低下了头。
然而,盛老太太却并未就此罢休,她紧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对华兰叮嘱起来:“兰儿啊,在你自己的孩子尚未出世之前,切不可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千万莫要往你丈夫的房里随意塞人。
须知男人的心性本就难以捉摸,若是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日后难免会生出许多事端来。”
华兰听闻此言,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恭顺地应承着老太太的每一句话,表示定会将这些教诲铭记于心。
…………
曹琦和华兰两口子在盛府参加完回门宴后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就辞别盛家回曹府了,而盛家众人也准备这一两天离京,启程回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