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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江拼尽全身力气狂奔,一口气足足向后撤了三里地之远。此时的他早已气喘吁吁,浑身的肥肉随着剧烈的喘息上下抖动着,这一路逃亡对于身材肥胖的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待确定后方的练塘村追兵没有继续追赶上来之后,洪江终于停下了脚步,大口喘着粗气,同时开始回想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
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当时的场景,正面率先开火的那几个人枪法极其精准,每一枪都能给他们造成威胁;而路边那些负责埋伏的人的枪法却差得离谱,简直就是胡乱射击。如此巨大的差距让洪江心下了然,路边埋伏的肯定都是些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村民。而且,从正面攻击的敌人数量并不多。想到这里,洪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声喊道:“弟兄们,跟我一起杀个回马枪!咱们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
然而,县城的保安队长却是洪江的原部下,曾经在战场上,洪江还救过他一命。多年来,这位保安队长一直对洪江忠心耿耿、唯命是从,但对于县长则只是表面顺从,背地里常常阳奉阴违。如今,眼看着自己手下的保安队员已经伤亡了十几个人,他担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一旦自己的队伍死伤过多,将会失去手中现有的权力。于是,他赶忙劝阻洪江道:“团长啊,练塘那边显然已经有所准备了,这次咱们吃了亏,还是等下次找到更好的机会再动手吧。”
洪江看着眼前这个昔日忠诚的部下此刻竟然不支持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但他还是强压着火气,耐心地解释起来:“你们想想看,刚刚咱们之所以会遭受损失,那完全是因为中了对方的埋伏。可即便如此,咱们也就仅仅伤亡了十几个人而已。这说明了什么呢?”
不等部下们回答,洪江便紧接着说道:“这就充分证明了,埋伏咱们的根本就不是龙建飞的正规部队,而是一群毫无作战经验、未经训练的妇女和儿童罢了!难道面对这样的对手,咱们还要退缩吗?”
县保安队长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问道:“那龙建飞的队伍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踪影?”
站在一旁的洪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回答道:“今天可是练塘村老龙上的大日子啊!龙天送家那么有钱,好酒好肉肯定是敞开供应的。龙建飞那支队伍早就喝得酩酊大醉啦,能来埋伏咱们的也就剩下那些不喝酒的妇女和儿童咯。尤其是路边那些负责开枪射击的家伙们,他们藏身的地方离咱们最近的不过才区区二十多米而已。可就算这样,他们的枪法也太差劲了吧!居然就只打中了咱们几个人,而且都没有击中要害部位呢。要知道,如果练塘村的土匪都是这副水平,恐怕早就被咱们给剿灭干净喽!”
听完洪江这番话,周围的人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他所说,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就算不能做到百发百中,也不至于只打倒这么几个人呀,更何况连要害都没打中。实际上,经过这场突如其来的伏击战之后,他们这边仅仅损失了六名队员,另外还有八人受了重伤。
这时,一名县保队员凑到队长跟前,急切地建议道:“团长,既然前方有埋伏,不如咱们干脆绕条路走,直接冲进村子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怎么样?”
洪江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主意听起来确实可行。他兴奋地说道:“好!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吧。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动身出发。”
随着洪江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响应,迅速改变原先设定好的行进路线,开始朝着村庄迂回前行。一路上,大家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惊动可能潜伏在附近的敌人。
当他们逐渐接近村子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村子四周不知从何时起竟然栽种满了一排排带有刺的荆棘。这些荆棘紧密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几乎密不透风的屏障,看上去就连皮糙肉厚、力大无穷的野猪恐怕都难以钻得进去。
他们之前选择绕路而行所经过的地方虽然勉强算得上是一条道路,但实际上只是一些曾经有人进山砍柴时开辟出来的小径而已。行走其间,不仅要时刻留意脚下崎岖不平的山路,还要小心避开横生的树枝和荆棘。尽管能够通行,可这段路程着实艰难无比。如今发现自己白白跑了这么远的冤枉路,众人皆是又累又气。
尤其是那位来自县城的保安队长,由于他并非本地人士,而且来到此地不过九年时间,平日里也极少进入深山之中,此刻更是显得狼狈不堪。只见他气急败坏地吼道:“干脆一把火将这些讨厌的东西统统烧光得了!”
听到这话,洪江连忙出声制止道:“万万不可啊!倘若真的放火烧荆棘,万一引发山火,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到时候火势一旦失控,我们恐怕想逃都来不及啦!”
县保安队长站在荆棘丛的这边,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的景象。只见远处,几座破旧的茅草房清晰可见,它们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仿佛是对保安队的一种公然挑衅。那些茅草房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却透出一股莫名的倔强,似乎在向他们叫嚣着:“来呀,有种你们就过来啊!”
队长见状,气得火冒三丈,他怒声吼道:“给我架炮,把那几座该死的茅草房统统给我轰掉!”这种曲线炮并不算太重,只要几个身强力壮、力气稍大些的人将其拆开,便能轻松扛进山里。一旦组装完成,便可以随时开炮射击。
很快,炮就被架设好了,炮弹也顺利地装入了炮膛之中。随着一声响,炮弹呼啸而出。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枚炮弹并没有如人们所期望的那样击中目标,而是在空旷的地上轰然炸开,扬起一片尘土和草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炸到。
看到这个结果,队长更是暴跳如雷,他指着前方大骂起来:“你们到底在炸哪里?那么大的茅草房难道都看不到吗?”
听到队长的责骂,炮兵们连忙回应道:“是……”接着,他们迅速调整了火炮的角度,再次瞄准了茅草房。伴随着又一声巨响,这次的炮弹终于飞到了茅草房的上方,但却直接钻进了屋顶,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至于有没有炸到人,此刻谁也无法确定。
事实上,这支保安队本身也是一贫如洗。他们总共只有区区十颗炮弹而已,而这一次行动带来的炮弹数量更是有限。刚才已经发射了三颗炮弹,其中有两颗纯粹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如今剩下的炮弹仅有两颗了,再这样浪费下去可不行。于是,有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凑到洪江跟前说道:“团长,咱们还是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