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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玄听完，轻蔑地“啧”了一声，抚了抚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君后这样讲，是否有包庇之嫌？不过也是，毕竟您当初……也不曾把宫规放在眼里。”
这样说着，白玄先是轻蔑的看了祁涟一眼，又将目光在靳炅身上打了个璇儿，显然是意有所指。
“白贵君慎言！”
墨澄将目光转向白玄，眼中怒火更甚，“君后行事光明磊落，岂容贵君如此污蔑？”
白玄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擦拭指尖，“哦？污蔑？不见得吧？”
他美眸流转，笑语嫣然的看着祁涟，“不如你自己问问他，看他哪里做到光明磊落了？”
墨澄气得浑身发抖，“你！”
白玄依旧笑着，“都说墨家一门双姝，怎么现在看着，墨家次子内里风流，而墨长公子又气性这么大？”
仗着又靳怀撑腰，白玄说话愈发没有分寸，见墨澄气得又要说什么，眉梢微挑，继续开口，“和太女殿下的婚事儿还没定下呢，怎么？这就要在本宫面前耍太女君的威风不成？”
“贵君实在欺人太甚，臣子……”
墨澄还想说什么，就见靳炅挡在了他身前，“贵君好伶俐的口齿，怪不得母皇喜欢。”
“这就护上了？方才可没见你护着你父后啊，莫不是你也觉得他曾经做得那些事儿上不得台面？”
靳璇不在，白玄显然是没把靳炅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女放在眼里。
靳炅面上笑意不改，“自己心悦之人，当然要护着，不过，贵君难免有些失了分寸了。墨澄墨钰二人都是功臣之后，贵君如此，只怕要让功臣寒心了。”
“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实说？方才这小侍说的是摄政王君的事情，也不知贵君究竟是年纪大了还是耳朵不好使，一直在这里含沙射影，目无尊卑。本宫父后再如何，也是凤仪天下的一国之后，哪里轮得到您来指摘？”
“你！”
白玄最见不得旁人拿尊卑一事儿说他。
他当初家族势力没那么显赫，所以入宫只是侍君的位份，祁涟虽然不受宠，却是实打实的原配正宫。
“原本，诸位的注意力都在摄政王君这件事儿上，倒是白贵君，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本宫现在合理揣测，白贵君莫不是知道什么隐情？否则，怎么一直在偏离话题？”
“胡说！”
靳炅看了白玄一眼，轻笑一声，没再开口。
等两人没声音了，祁涟将手中的团扇递给身边的掌事姑姑，这才开口，“本宫过去看看。”
祁涟的意思很明显，若是真如白玄揣测的那般，他自己过去，能最大限度的保全墨钰的名声。
可白玄就是喜欢与祁涟对着干，“君后，您自己去不妥吧？”
“有何不妥？”
白玄轻笑一声，“若是摄政王君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儿，您自己去，恐怕有包庇之嫌。”
祁涟盯着白玄看了一会儿，这才开口，“本宫还不屑于如此。”
白玄娇笑着，“那谁知道？毕竟，人心隔肚皮。”
“……”
饶是祁涟性子好，这会儿也有些愠色，“那你说该如何？”
白玄微微福身，“依臣下看，最好咱们大家伙儿都过去瞧瞧，有什么事儿的话，咱们也能帮衬着不是？”
墨澄自然看出来了祁涟是在帮忙，也看出来了白玄这是故意为之，“好啊，那就都去看看，清者自清，舍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之事。”
白玄不以为意，“是吗？既然他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为何迟迟不敢露面？”
“你！”
祁涟见状，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白贵君，未知全貌，还是口下积德吧，墨公子也请冷静些。”
他转向众人，“今日百花宴本为赏花会友，诸位何必为些捕风捉影的事坏了兴致？”
白玄冷哼一声，“君后倒是好心。只是这宫里头，有些人仗着身份特殊，行事越发没了规矩。若不及时敲打，日后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墨澄，“墨家虽为世家大族，可毕竟到了宫里，也该懂得尊卑有别。”
墨澄怒极反笑，“白贵君这话说得有趣。论尊卑，我墨家世代忠良，先祖随太祖开国有功。倒是有些人不过是靠着一张脸和……”
墨澄到底是墨家倾力培养出来的贵公子，若非白玄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说，他也不会这么口不择言。
“放肆！”
白玄脸色骤变，手中丝帕被攥得变了形。
祁涟见局势越发失控，皱了皱眉，“够了！”
众人纷纷噤声，看向祁涟。
“都过去瞧瞧吧。”
很快，乌泱泱的不少人跟着祁涟去了暖香阁。
甚至还有正在当差的宫人，不紧不慢的跟在最后头，忙里偷闲也要过来凑个热闹。
祁涟站定，转身看向仍在发抖的小侍，“你确定看清了？摄政王君现在就在这暖香阁里头？”
那小侍听祁涟再度确认，连忙磕了个头，伏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抬头来，“千真万确……奴才还看见王君腰间挂着鎏金香球，在日头底下明晃晃的……想来，错不了……”
其实他并没有看到墨钰进去，只不过是看到墨钰往这个方向来而已。
他方才是来交接班的，这些信息也全是那个小侍告诉他的。
本来是那个小侍想过来跟君后汇报的，可他想着，若是自己过去汇报的话，不仅可以偷个懒不用值守，甚至没准儿还能入得了哪位主子的青眼。
到时候他不就可以飞上枝头了？
可现在祁涟一再确认，甚至还引得太女殿下和白贵君发生了争执，他现在隐隐觉得，局面似乎变得扑朔迷离了些。
他想要攀高枝儿的想法，似乎就要落空了……
墨澄听这小侍这样说，心头猛地一跳。
阿钰身上是佩着一个鎏金香球，那是阿钰和摄政王殿下大婚时，他亲手做了送给阿钰的贺礼，里头装着安神的苏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