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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兮瑶突然吼了起来。
“火呢？大火呢？为什么没有了？”
半空中的大火像被风吹散的黄沙，转眼间消失不见，只残留一点稀薄的红色。
“快去打听！快去！”秦兮瑶朝玉书嘶吼。
玉书跌跌撞撞跑出去，很快又战战兢兢跑回来，“街上人说，是小国师用法术灭了大火。”
“你说什么？”秦兮瑶伸出干枯的手，用力扯住玉书的头发，“小国师灭了火？没有烧死人吗？”
玉书忍着痛，“没，没有。火没烧起来，就被小国师灭了……啊！”
秦兮瑶狠狠扯下一把头发，整个人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发抖。
贡院明明会变成人间炼狱，这场灾祸会让京城人心惶惶，会让全天下的读书人对朝廷怨恨不满。
这是她献给长公主的大礼，是她弥补宫宴上的失误，争取长公主信任的唯一机会了。
秦关关，云离渊。
她竟败在了两个小孩子手里。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啊——”
秦兮瑶凄厉地吼叫，状如女鬼。
周氏闻声赶来，又是惊恐又是心疼，“快，快把小姐送回屋里去！”
可是丫鬟婆子躲在廊下瑟瑟发抖，无人敢上前。
周氏也不敢靠近，只好让人去请老爷来。
秦知仁睡在姨娘房中，他听到了秦兮瑶的疯狂吼叫，心中只有厌烦。
这个女儿本应成为他的骄傲，如今却疯疯癫癫，成为全京城的谈资。
周氏派的小丫鬟来了三趟，秦知仁才不情不愿地穿上衣服。
“她疯了就找郎中来看看，找我做什么，我又不会治病？”
秦知仁不耐烦地来到瑶光居。
秦兮瑶变成老妪后他一次也没来看过，乍一看到院中头发灰白，满脸褶皱的老女人，他吓了一跳。
随即心中便涌起了浓浓的厌恶。
周氏哭着扯住他的袖子，“老爷，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兮瑶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秦知仁甩开她，只想快快离开这里，“你生出来的怪物，你自己处理！”
“怪物？”
秦兮瑶突然尖锐地大笑起来。
秦知仁被她的笑声吓呆了。
他问周氏，“她，她笑什么？”
秦兮瑶止住狂笑，款款走近几步，依稀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秦家大小姐。
“父亲，你无才无德，胆小无能，还痴心妄想，要做尚书，要做王爷的岳父，真是可笑啊。”
“你是个废物。你没有资格说我。我用了二十年的命换来放手一搏的机会。如果我赢了，我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们都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输了，我变成了怪物，谁都可以笑我，可是你不能！”
秦知仁又惊又怒，还有些困惑。
他抬手指着秦兮瑶，“你这个孽障，满口胡言，你真是疯了。你就是伤天害理的事做得太多，才会遭了天谴，你还敢不敬……啊！”
训斥的话没有说完，秦知仁就惨叫一声，捂着眼睛滚倒在地。
秦兮瑶干枯的手指鲜血淋漓。
她硬生生挠瞎了秦知仁的一只眼睛。
周氏几乎要吓晕过去。
秦兮瑶冷笑着看向她：“你也觉得我是怪物？”
周氏哭着摇头，大着胆子抱住了她，放声大哭，“兮瑶，你是娘的女儿啊……”
秦兮瑶僵了一会儿，轻轻说了句，“他在杨柳巷有个外室，生了个女儿，今年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