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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拿着。”进山前，楚雨砍了根树枝，递给她。
宁欢欢摆摆手：“不用，我能走，上次走过。”她强装镇定，不想让弟弟们担心。
“还是拿着吧，这是防蛇用的。”楚雨补充道。
“蛇？！”宁欢欢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她下意识地往楚晴身后躲，手脚发软。
她最怕蛇了！可上次楚晴不是说只有深山靠近人参生长的地方才有蛇吗？这会儿返回还能赶上吗？她在心里盘算着，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别怕，有我们在前面开路。”楚雨安慰道，“山上的蛇见到人都会躲开的。”
宁欢欢咬咬牙，谨慎地在几人之间缓步向山顶攀登。她紧紧攥着树枝，眼睛不停地扫视四周，生怕漏掉什么动静。
等看到满山遍野的野果和蘑菇，她立刻把蛇的事抛到九霄云外。这简直是天然的聚宝盆！红艳艳的柿子山楂、沉甸甸的梨子，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果，看得她眼花缭乱，上次和楚晴只是来看了看人参，可以说只走到山脚下基本就没走了，因为当时时间不充裕，这一次深入山谷腹地，物产果然丰富了许多。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野果的清香。她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东跑西颠地采摘，把三兄弟逗得直笑。
“嫂子，低处的果子早被村民摘光了。”楚雨砍了根竹竿，套上布袋，三两下爬上树，动作矫健得像只猴子，“我摘树顶的，你接着！”
宁欢欢开心得直点头，举着布袋在树下接应。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很快，竹筐里就装满了新鲜的梨子和柿子。果实个个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已经在计划着要做柿饼，还要把梨子冻起来，做成冻梨。
“小弟，山楂也多摘点！”她兴奋地喊道，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各种山楂小吃的做法。糖葫芦、山楂糕、山楂酱，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楚曦一边砍柴，一边看着宁欢欢和楚雨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有了嫂子，日子真的不一样了。
“这里有蘑菇！那边还有野果！”她像个贪吃的松鼠，眼睛都不够用了。
宁欢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采摘着一簇簇野生蘑菇。虽说冰箱里的食材足够全家人吃上好些天，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想要采摘的冲动。
“看见好吃的不采，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她轻声嘀咕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楚晴皱着眉头走近，眼中满是担忧：“嫂子，要不明天休息一天吧？你这几天都没好好歇着。”
“是啊嫂子，你都忙活好几天了。”楚晴和楚曦也跟着附和，脸上写满了关切。
宁欢欢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我一点都不累。”她心想：这比我以前上班轻松多了。她伸手揉了揉楚晴的头发，“而且在山里走走多舒服啊。”
想到从前朝九晚五的日子，她不由得庆幸现在的生活。没有kpi，没有deadline，更没有尔虞我诈的办公室政治。只是这油灯确实有点暗，晚上处理食材时总觉得费眼睛。
“要是能有电灯就好了。”她暗自嘀咕，随即又摇摇头，这年头能有油灯就不错了。
一行人沿着山路往上走，露水打湿了鞋子和裤脚，但谁也不在意。宁欢欢时不时停下脚步，教三个小家伙辨认可以食用的野菜和蘑菇。
“这种蘑菇不能采，看到它的伞盖上有这种花纹就要避开。”她认真地解释着，“还有这种红色的野果，虽然看起来很诱人，但也不能吃。”
三个少年点点头，正要散开自己去找蘑菇，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哎呦，这不是楚家的新媳妇吗？”
宁欢欢抬头，就见钱福娘正站在不远处的山路上。她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布衣，头发随意地挽着，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钱福娘早。”宁欢欢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眼角余光注意到三个少年不自觉地往她身后缩了缩。
“你这是又上山啊？”钱福娘迈着大步走近，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目光中带着几分轻蔑，“这天儿越来越冷了，你一个人带着这几个拖油瓶上山，多不安全啊。”
宁欢欢听出她话里有话，只是淡淡一笑。她知道村里人都在背后议论楚家，说什么楚家穷，养着三个读书的废物，迟早要穷死。
“眼看着寒冬就要到了，到那会儿山上连根草都找不着，你们一大家子可怎么过啊？”钱福娘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假惺惺的关切，“你家那位还在松溪书院读书吧？这年头，读书有什么用？手里头连个响钱都攒不下。”
身后的楚曦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宁欢欢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你说得对，读书是挣不了多少银子。”宁欢欢笑吟吟地说，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不过读书能明事理，能识字写字，总比有些人整天只会嚼舌根子强。”
钱福娘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宁欢欢依旧保持着微笑，语气却渐渐冷了下来，“我们家虽然人多口杂，但胜在和睦。当家的读书，弟弟们也都懂事，不像有些人………”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钱福娘一眼，目光落在对方左手的疤痕上。那是去年钱福娘为了讨好婆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人时回来路上滑倒所留下的伤。
钱福娘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脸色更难看了。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我听说有些人，为了讨好婆家，连亲生女儿都能下得去手。”宁欢欢轻飘飘地说，“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这一刀，直接捅在了钱福娘的痛处。她脸色煞白，转身就走，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宁欢欢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心中毫无怜悯。重男轻女的思想害人不浅，钱福娘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
“嫂子………”楚曦欲言又止，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宁欢欢转头看向他，目光温柔。
“你为了我们………”楚曦咬着嘴唇，“村里人都说我们是拖累，又说大哥不该让我们去读书………”
“傻孩子，”宁欢欢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们是一家人，护着你们是应该的。读书不是坏事，总有一天，你们会用知识改变命运。”
三个少年眼眶微红，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维护他们。
“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宁欢欢整理了一下竹篓，“山上的野果等着我们呢。今天多采些回去，明天我做果脯，你们带着去学堂。”
采完野果，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宁欢欢带着三个少年往回走，竹篓里装满了各种野果。
“嫂子，我来背吧。”楚曦主动接过竹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