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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叶辰的办公室里依然亮着灯。
叶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继续拖动时间轴。屏幕上同时播放着四段视频——都是"海龙王"餐厅近三个月来的探店视频。他已经连续看了六个小时，眼睛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这不可能"叶辰突然坐直了身体，手指快速敲击键盘放大画面。四个视频窗口同时定格在龙虾特写镜头上。
"见鬼了。"叶辰喃喃自语，伸手去摸咖啡杯，却发现最后一个杯子也已经空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起手机拨通了肖清雪的电话。
电话响了足足八声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肖清雪迷迷糊糊的声音："喂叶律师？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三点十八分。"叶辰干脆利落地说，"立刻来我办公室，有重大发现。"
"啊？现在？"肖清雪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你该不会是一整晚都没睡吧？"
"十五分钟。"叶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继续盯着屏幕上的龙虾钳子看。每个视频里的龙虾，右钳上都有一个独特的v形缺口，位置、形状分毫不差。
十三分钟后，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肖清雪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头发乱蓬蓬的，身上套着一件明显是随手抓来的宽大t恤，脚上还穿着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叶辰挑了挑眉——这位大小姐的睡衣品味还真是别致。
"什么重大发现？"肖清雪一屁股坐在叶辰旁边的椅子上，凑近屏幕，"你找到决定性证据了？"
叶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莓味洗发水香气，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看这个。"他指着屏幕上的龙虾钳子，"注意到什么了吗？"
肖清雪眯起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等等这个缺口这几个视频里的龙虾，钳子上的缺口一模一样！"
"bingo"叶辰打了个响指，"我们亲爱的"海龙王"餐厅，不仅用冻虾冒充活虾，还养了几只"演员虾"专门用来摆拍。"
肖清雪瞪大眼睛："你是说他们用同一批龙虾拍不同的探店视频？"
叶辰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那这家店的虾可能是属乌龟的，三个月都不带换的。"
肖清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皱起眉头："但这只能证明他们用同一批虾摆拍，不能直接证明他们用冻虾啊。"
"别急。"叶辰点开另一个文件夹，"看看这个。"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中是餐厅后厨。一个厨师正往鱼缸里放入几只龙虾，其中一只的右钳上赫然有着那个熟悉的v形缺口。
"这是？"肖清雪疑惑地问。
"我们昨晚"实地考察"时拍到的。"叶辰快进视频，"继续看。"
画面中，厨师放好龙虾后，转身从冰柜里取出一袋冻虾，直接倒进了煮锅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显然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这就说得通了。"叶辰靠在椅背上，"他们养了几只"演员虾"专门用来给探店博主拍摄，实际做菜用的全是冻虾。"
肖清雪突然拍了下桌子："太狡猾了！这简直就是就是"
"海鲜界的诈骗犯？"叶辰接话。
"对！"肖清雪气鼓鼓地说，"我们一定要揭发他们！"
叶辰好笑地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这丫头正义感倒是挺强。他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视频里厨师的一个奇怪举动。
"等等"叶辰把视频倒回去几秒，"你看这个。"
画面中，厨师在给鱼缸里的龙虾投食时，居然对着龙虾说了句话。叶辰调大音量，厨师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今天好好表现老板说加餐"
肖清雪和叶辰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爆发出大笑。
"他们他们居然真的把龙虾当演员培养？"肖清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给它们做思想工作？"
叶辰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这只虾要是去横店，片酬肯定比群演高。"
肖清雪突然灵光一闪："等等！我们能不能找到这只"演员虾"？如果能证明它一直在餐厅里"
叶辰眼睛一亮："那就能直接戳穿他们"现杀活虾"的谎言！"他立刻拿起电话，"我让小王去申请调取餐厅的进货记录。"
"我去联系大嘴哥，"肖清雪也掏出手机，"让他问问其他去过的美食博主，看有没有人拍到这只虾的更早视频！"
两人分头行动，办公室里顿时忙碌起来。叶辰一边打电话一边想，这位大小姐工作起来倒是雷厉风行，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傻白甜。
一个小时后，证据链逐渐清晰。小王调取的进货记录显示，餐厅近三个月只进过两次活虾，数量少得可怜；而大嘴哥联系的其他美食博主反馈，最早拍到这只"v字钳"龙虾的视频是在四个月前。
"这太完美了。"叶辰看着整理好的时间线，"一只龙虾不可能活四个月还不被吃掉，除非"
"除非它是专门用来骗人的"演员虾"！"肖清雪兴奋地接话，眼睛亮晶晶的。
叶辰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凌晨的办公室里，穿着滑稽兔子拖鞋的肖大小姐，和他一起熬夜查证据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却又莫名和谐。
"叶律师？"肖清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
叶辰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庭审时该怎么呈现这个"龙虾连续剧"。"
"我们可以做个对比视频！"肖清雪兴奋地说，"把不同时间拍的"演员虾"镜头剪在一起，配上《无间道》的音乐！"
叶辰忍不住笑了："肖总，这是法庭，不是电影节。"
"但法官也是人嘛，"肖清雪撇撇嘴，"有点娱乐精神怎么了？"
叶辰摇摇头，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主意。用这种直观的方式展示证据，确实能让法官和陪审团印象深刻。
"行吧，"叶辰妥协道，"不过配乐就算了，我可不想因为"藐视法庭"被处罚。"
肖清雪做了个鬼脸，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叶辰这才注意到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你去休息吧。"叶辰关掉电脑，"证据已经足够了，剩下的我来整理。"
肖清雪摇摇头："不行，我得帮忙。这个案子可是我发现的线索！"
叶辰挑眉："哦？现在不说自己是"不小心"拍到的了？"
肖清雪脸一红："那、那是战术性失误！"
叶辰轻笑出声，突然觉得这个凌晨也没那么难熬了。他起身走向咖啡机："那就再来杯咖啡？不过这次别抱怨苦了。"
"加三块糖！"肖清雪在后面喊。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办公室时，两人已经整理好了所有证据。叶辰看着完整的证据链，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案子，胜算已经很大了。
"叶律师，"肖清雪突然问，"你说那只"演员虾"现在怎么样了？"
叶辰想了想，露出一个坏笑："可能在准备它的下一场"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