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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被拈在指尖的草蚱蜢,落在了掌心。
裴彻转头去看书案上折子,没有再看她。
“明日我要早朝,不知什么时候出宫,你若想见我,在太傅府等我。”
姜时愿看着那只被他收下的丑蚱蜢,弯唇笑了笑,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快乐。
现在可以确定了,裴太傅不生她的气了。
太傅,其实也挺好哄的。
“好,我明日再来找太傅。”
姜时愿起身告辞,退出了书房。
待脚步声走远,彻底消失不见,裴彻才抬起头来。
他看着桌上的丑蚱蜢,有些苦笑。
什么独一无二?
她不记得了,康正二十一年,十月初七,城南庙会,她买了整个庙会最威武最雄壮的草蚱蜢。
报的他的名,赊的他的账。
裴彻嗤笑了一声,随手将东西丢进了手边的暗格。
哒地一声轻响,已经发黄破损的草蚱蜢旁边又多了一只奇丑无比的干草蚱蜢。
……
姜时愿从书房出来,转头先去找了裴簪雪。
姜时愿过去的时候,裴簪雪正跪在蒲团上,一脸虔诚忏悔。
姜时愿吓了一跳:“不是说做做样子吗?你怎么还真跪上了?”
裴簪雪道:“我在忏悔,我很内疚,我竟然把小叔写死了。小叔那么好,我怎么能把他写死呢?”
姜时愿呛了一下,“所以说,簪花记里那个爱而不得还被挫骨扬灰的大反派真的是你小叔?”
裴簪雪点了点头,“因为那时候,小叔对我们太严苛了,他说我作的文章狗屁不通,我一气之下就把他写进话本里了。”
姜时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因为曾经她这块朽木也有过同样的念头。
“簪雪,那你为什么要叫‘吃面书生’,太滑稽了。你若不叫这名,我也不会对你好奇,也就没今天这遭了。”姜时愿好奇问道。
裴簪雪摆了摆手,叹息道:“没办法呀,我入行太晚,什么‘玉面书生’‘白面书生’‘铁面书生’都被人占了,我只能随口起了个‘吃面书生’,正好,我最爱吃面。”
姜时愿被逗笑,和裴簪雪说明来意。她找裴簪雪借几身男装。
明天就要用,临时去制已经来不及了。
裴簪雪眼睛眯了眯:“有的,有的,管够,我待会就叫人给你送上门。”
小婶婶,她比谁都会,还要什么军师呀!
又聊了一会,姜时愿起身告辞。
出门时,正好经过后院,裴子野趴在长凳上,哼哼唧唧,板子没挨几下,行刑的侍卫耳膜已经破了八百个洞。
裴子野看见姜时愿,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鬼哭狼嚎:“小婶婶,救我!我有什么错呢,我不过就是想要讨好小婶婶,想要小婶婶开心而已。”
姜时愿走过去,蹲在裴子野跟前,盯着他道:
“裴子野,我知道,人不是你派的,也不是你抓的我,是她对吧?”
因为旁边还有人,姜时愿没有报名字。
裴子野表情一僵,惊恐地看着姜时愿:她怎么知道?
姜时愿看他这般表情,瞬间了然。
她就知道是苏梨落搞的鬼。
那是户部大牢,她爹是户部尚书,不是她是谁?
而且,她在京城的死对头就一个。
苏梨落也是大能耐,对她的行踪这么了如指掌。
姜时愿又看了看裴子野,明明是苏梨落闯的祸,裴子野却一个人承担了下来。
看来,她猜的没错!
裴子野果然喜欢苏梨落!
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额,等等,姜时愿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他们要是成了,那她和苏梨落岂不是要成为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