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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医疗团队从病房里鱼贯而出,陈知音仰头看着不远处站在门边的男人。
距离乔聪闹乌龙后被赶走已经过去了至少十五分钟,男人的耳廓还是红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陈知音脸颊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也有隐隐上升的趋势。
身侧的椅子被拉开,陆云舟小学生般端坐其上,抬手想摸陈知音的手,在空中停顿几息又收了回去。
“乔聪这孩子,打小脑子就不好,你别当真。”他轻咳一声,苍白又无力的解释。
陈知音听罢,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大,最后直接弯了眉眼,“我不介意,甚至……还挺期待的。”
说话间,她一直牢牢盯着陆云舟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什么,果然,此时男人不仅是耳朵,连脖子都隐隐泛红。
几息后,在陈知音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的时候,男人突然起身,弯腰靠近,用额头抵着她的,微微垂眸,用危险低哑的声音说:“陈知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女孩唇瓣蠕动,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屋内旖旎的氛围便被突然打开的大门打断。
“你们在干什么!”韩明咆哮着说,他大步上前,奋力将贴近的两个人分开,陆云舟躲闪不及,被他推得一个踉跄,陈知音的脸色瞬间黑了。
她声音冷淡的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这话不知道踩到了韩明哪根神经,他直接炸了伸手指着陆云舟愤愤道:“你出事了我们所有人都很担心你,结果你倒好,在这和野男人鬼混?!陈知音,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说着,大概是觉得气不过,他还特意起身仰头,狠狠剜了陆云舟一眼。
“小明,知音刚醒,你不要在病房大吵大闹的,吵的我头疼。”南女士裹紧身上的披肩,不紧不慢的走进来。
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住脚步,“嗯?你是陆云舟?”
“是的阿姨,陆云舟,30岁,去年正式入职华航。”陆云舟将口袋中的工作证递过去,不卑不亢道。
南女士接过来扫了一眼,点点头:“知音这次麻烦你了,对了,你们……”似是在思考措辞,她停顿几秒继续道:“什么时候认识的?”
“阿姨我看……”韩明从床边起身,着急忙慌的凑到南女士身边,被她一把扒开,“小明,我在跟云舟说话。”
韩明撇撇嘴,陆云舟回道:“去年八月,因为那场715国道急救,当时新闻是知音负责报道的,不知道您是否有耳闻。”
南女士点点头,似是很满意,“知道,好孩子,现在这年头遇见困难知道挺身而出的年轻人不多了。”她话锋一转,看向床上的人,“知音,以后和云舟好好相处。”
陆云舟笑了下,被晾在一边的韩明脸色铁青,陈知音脸色自韩明进来后一直淡淡的,南女士还想说什么,门边再次传来声响。
韩明的父母到了。
见此情景,陆云舟有些迟疑,陈知音一个眼神扫过去,他自觉侧身走向门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又去找了她的主治医生,确定她没大碍后才揣着担忧的心离开医院。
病房内。
陈知音不发一言的躺在床上,听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聊天。
句句跟她有关,她却觉得甚是讽刺。
距离她出事,至少过去了五个小时,在此期间一直是陆云舟和他的朋友陪着她。
而她的亲生母亲和韩明的父母,跑到京城郊区的婚纱店‘帮她’挑选婚纱,据说酒席都已经联系完了。
陈知音面无表情的看向对面激情演讲畅所欲言对婚礼要求指指点点的韩明母亲,她或者是在场除了陈知音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好像都不认为这一切有哪里不太对。
她早已明确多次的表示分手,并且此时此刻还在病床上躺着。
这些所谓亲近的人,对迟来五个小时没有任何解释,甚至对把关于她的下半生安排明白沾沾自喜。
陈知音冷笑一声,垂下眸子,在所有人不注意的地方,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半分钟后,护士如期而至,“67号病床,什么问题。”
护士的出现让病房陷入短暂的安静,陈知音轻声道:“医院不是有规定,非指定人不可随时出入病房吗,他们吵得我头疼。”
“唉你这孩子,我们正说你的事呢,怎么对自己都不上点心。”韩明母亲插话道。
陈知音抬头看过去,“阿姨,我已明确说过,在一年前和韩明分手,所以您现在安排的婚礼婚纱等一系列活动,和我有什么关系?”
韩明母亲一听这话,不乐意道:“陈知音你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帮你们倒还赖上我了?你们年轻人之间能有什么矛盾,结婚不还是早晚的事,还有你那个工作,趁早辞了,挣这仨瓜俩枣还不如赶紧回家让我抱大胖孙子来的重要。”
陈知音转头看向身侧的南女士,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南女士侧了下身子,杯对着她看向窗外,“你这个年龄,确实该有下一代了。”
韩明母亲上前还想说什么,床上的陈知音忽然大笑出声,笑的表情狰狞,直不起腰,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许久后,屋内彻底安静了。
陈知音靠回病床,嗓子完全哑了,整个人毫无生气,她侧头,看向门口皱眉的护士,“现在,你还觉得他们是我的亲人吗?”忽然,她的声音发了狠,“他们会是亲手杀死我的人。”
护士这边还未采取措施,外面传来医生的声音,她的主治医生带着人步履匆匆的赶过来,“小赵,67床病人心率不正常,你们这边怎么看护的,还有这是病房不是菜市场,只能留一个人在这照顾,其他人请出去。”
医生在陈知音旁边折腾好半天,她好不容易解放的手再次扎上吊针。
护士公事公办道:“病房内只能留一位家属。”
南女士赶忙上前两步,“我是她妈妈,我留。”
“护士,这里没我的亲人,除了陆云舟,这段时间不要让任何医护人员以外的人进我的房间,谢谢。”
陈知音躺在床上,侧头看向窗外,脸上带着氧气管,青紫的手背上扎着针,受伤的腿高高吊起,她的周边充满着死寂,像一只即将到生命终点的破布娃娃。
家属被护士‘友好’的叫出病房,房门彻底闭合前,南女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垂下眼睫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