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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滑轮滚动的声音清晰的远离,陆云舟全身的力量抽离,颓靡的滑坐到沙发上。
她还是走了。
这个事实真相让他的心脏跟着一抽一抽的疼,只是想想,便能要了他半条命。
陈知音拖着箱子下楼,没走几步,就在花坛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那负责搬运行李的苦命学弟。
不管高光怎么想,反正他在她这现在就是这么个身份。
“收拾这么久就这点东西?”高光伸手接过她的箱子,示意她往外面走,“我后面给你发信息你没回,猜到你在忙我也就没再打扰,没办法,车子只能暂时停在小区外面,委屈你多久几步了。”
陈知音点点头,没说话,或者说,她连高光具体说的什么都没听清,此时她的脑子已经彻底被陆云舟占据了。
路过停车位的时候,她往那个熟悉的地方看了一眼,刚才还驾驶的帕拉梅拉乖乖的停在那里,好像他们从没认识过。
车钥匙被她放在门口的鞋架上了,也不知道陆云舟发现没有,还有指纹锁,他应该很快就会把她存在的痕迹删除吧。
彻底离开时,陈知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充满快乐回忆的地方,恍惚间发觉,原来离开了陆云舟,她什么都没有。
认识这么长时间,他给她带来的不仅是物质财富,更多的是精神价值,和他相识的时光,大概就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了,没有压力的环境,没有压迫的话语,更重要的是,没有南女士。
不远处的高光在催促,陈知音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一阵风吹过,她瘦弱的身形尽显,拖着失意的情绪渐行渐远。
人财两空,说的大概就是她现在的情况了。
行李被高光放到后备箱,不知是车厢太大,还是她的东西太少,竟连一半的空间都没占据,陈知音看着空荡荡的后备箱笑了一下。
快乐的幻境终究走到了尽头,她又回到了南女士的掌控中,变得一无所有。
天锦园和御水湾距离公司都不算远,可单论它们的直线距离……隔了大半个城区。
陈知音坐在副驾驶,耳边是高光放的车载轻音乐,她侧头看向窗外,繁华的街景在眼前快速倒退,她离陆云舟越来越远了。
天锦园比起御水湾的豪华程度,有过之而不及。
房门打开,内里精致的陈设远超陈知音的期待,可她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师姐,我的任务完成了,今天也晚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打电话叫我。”
说着,高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陈知音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开门离开了,看样子跟后面有猛虎在追一样。
陈知音看着关闭的大门笑了一下,她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之前她对高光的猜测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人家别说对她有意思了,就单说今晚让他在小区楼下等这么久,估计以后连师姐弟的关系都要消失了。
转了个身,陈知音面对着空荡荡且陌生的房间,脸上的笑意渐淡,心底最初的钝痛再次涌上。
她好像病了,得了一种名叫‘只要闲下来,就会不受控制想陆云舟’的病,目前全世界无药可医。
……
桌上的饭菜彻底凉透了,沙发旁的陆云舟丝毫没有挪动的打算。
陈知音离开了,那这顿饭,或者说充满烟火气的日子,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本来遇见她之前的日子他自己一个人就活得很枯燥,她的到来才让他生活的有点人样,现在不过是回到原点而已,他会习惯的,但愿时间会磨平一切伤痛。
陆云舟自我安慰道。
他明天有飞行任务,飞行员执飞前24小时不能碰酒精,他目前还没有挑战公司底线的打算,而且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靠饮食发泄的人。
比起借酒消愁,他更倾向于折磨自己。
冰冷的饭菜被彻底遗忘,陆云舟汗流浃背的从跑步机上下来,他唇色略微苍白,脚步虚浮,他到冰箱随手摸了一瓶葡萄糖给自己灌下去。
玻璃瓶被扔到桌上,陆云舟随意的滑坐在地上,侧眸,刚好看见葡萄糖过期的信息,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满不在乎。
无所谓了,遇见陈知音前,他的生活并不规律,就算是难得的休息日,也会如莉莉丝所说,在饮食上随便应付一口就完事,他的家里向来是常备葡萄糖的。
后来遇见陈知音,便再没买过。
她跌跌撞撞的闯进他的生活,他渐渐的活的像个人了,他开始用闲暇时间学习制作好吃的食物,家里也再也不需要这些只是维持人类生命体征的东西,他也不再会因为疏忽或者发泄让自己到如此地步。
陈知音。。。
陆云舟深深喘了一口气,他的一切,再次回到了原点。
夜晚,陆云舟在主卧大床上躺了许久,辗转反侧,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是心照不宣睡在一起的,现在人搬走了,枕头蓬松的摆在旁边,属于陈知音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不断的提醒着他们曾经的过往。
每当陆云舟昏昏沉沉的即将入睡,总会被味道勾引的向一旁翻身,条件反射的想伸手将人搂在怀里,结果无异于是扑了个空,然后彻底惊醒,几次下来,他的困意彻底消散。
长久的陪伴后断崖式分别,落差感将会如蚀骨般令人痛彻心扉。
陆云舟翻身坐起,拿着手机在房间漫无目的的走动,他想找一个可以让自己静下心的地方,绕了几圈发现,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有着陈知音的影子,他像是一个被困在回忆里的生命,不会随着时间前进,只能在此被逐渐遗忘。
九十月份的京城还算不上冷,陆云舟掀开窗帘坐到飘窗上,呆呆的望着外面的灯火通明,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在宁老的庄园,给陈知音拍的照片。
他摄影技术很好,也有很多的摄像机,这一年多下来,独独忘了给陈知音拍很多照片,窗前的孤独男人很是懊悔。
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搬得很干净,让此时的他,连能承载回忆的物什都少的可怜。
冗杂的情绪无处寄托,环绕在身边,更显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