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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皇后娘娘！皇后万福金安！”
胤禩率先回过神，下跪行礼，其他人才纷纷醒悟，连忙跪下问安。
胤禛没管身后跪着的乌泱泱一群人，专注的冲柔则伸出手示意：“宛宛，到我这来。”
柔则哒哒跑过去，握住胤禛的手：“你们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白皙的柔荑带着梅花的清香和冰冷的寒气，胤禛炙热的大手帮她驱寒。
“来接你去参加晚宴。”胤禛亲昵的帮柔则整理衣衫，又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眼中温情脉脉，“冷了吗？要不要进殿换身衣服再去？”
正好可以趁柔则进殿换衣的时候，甩掉身后这一群觊觎他妻子的野狗。
胤禛脸上的笑越发温柔哄慰。
柔则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就这样过去吧，我只是手凉，其实一点也不冷，没必要耽误时间换衣服了。”
她说的是真的，刚刚又玩又闹，让柔则浑身热乎乎的，现在又披上了胤禛厚厚的大氅，别说冷，她都要热出汗了。
“好。”胤禛眼底闪过一丝遗憾，“那我们走吧。”
柔则怀抱一捧梅花，握着温暖的大手走在人群前头，不经意的转头间，和胤禵疲惫哀伤的眼神对上，二人微微勾唇点头，显露出与众不同的默契。
胤禛余光一冷，凶戾和嫉妒敛在眼底。
除夕夜宴，众嫔妃穿着艳丽，翘首以盼等待胤禛的到来。
从入宫到夜宴，别说承宠，甚至有人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只能期望靠晚宴的华服俏颜一博圣宠。
华妃摸着头上的点翠心中得意。
这可是她哥哥年羹尧在宫外找的名匠巧手耗时整整一个月制造出来的头饰，宫内宫外绝无仅有。
自己本就容色娇艳，加上此头面锦上添花，皇上必定会注意到她，重新宠爱她！
就连对外维持端庄稳重形象的贤妃，此刻都带上了首饰盒里最华丽的珠宝，可见后宫众人对圣宠的渴望。
“皇上皇后驾到！”
随着太监的唱和声，胤禛柔情蜜意的牵着柔则现身。
这一幕深深刺痛后宫众人的眼，皇上珍爱皇后，连一丝目光都不肯转移，即便她们装扮的再娇艳俏丽都是无用功。
华妃拉长脸，翻着白眼起身坐回座位，嘴里咬牙切齿的嘀咕“妖妃”、“狐媚惑主”等话。
松芝听得直冒冷汗，只能小声提醒：“娘娘，若是让皇上听见了，龙颜大怒就不好了。”
华妃更怒：“她是有多金贵！本宫连句话都说不得吗？”
主仆二人本是低声暗骂，但架不住贤妃死盯着这位死对头：“华妃妹妹这是说什么呢？不如给大伙讲讲，让众姐妹同乐啊？”
高台的胤禛原本没关注下面的动静，他的注意力都在柔则身上，正哄劝初次品尝果酒的美人少喝几杯，此刻听到贤妃的大声嚷嚷，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华妃此时被架在油锅上，不得不起身回话，恨恨的瞪了贤妃一眼后，僵硬的扯着嘴角站起来：“皇上，臣妾和松芝说起哥哥在西北平乱一事，有些思念家人。”
言下之意，希望皇上能看在年羹尧的功绩上，对她多两分优待。
胤禛一挑眉：“正好，朕也有件喜事跟你们分享，西北罗卜藏丹津之乱已被平定，抚远将军府和年羹尧都立了大功，朕有意嘉奖。”
华妃脸上浮现一抹喜色。
贤妃面色一僵。
给人添堵，却变成自己堵心，怎么想都噎的慌。
“你哥哥，很好。”胤禛语气意味不明，能听懂的人都收起了笑容。
华妃张扬的举起酒杯：“哥哥在前朝替皇上效力，臣妾在后宫为皇上尽心，那都是当然的。”
胤禛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胤禵：“年羹尧替朕效力多年，此次一朝获胜，也是时候该歇歇了，老十四，你觉得呢？”
华妃端起酒杯的手愣在半空，整个人都傻了：“皇、皇上？”
胤禵也是满脸莫名其妙：“年羹尧刚平定叛乱，皇上此时这么做，恐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胤禛不以为意的摆手：“大清不缺将才，总是让年羹尧一人在外征战，难免过度劳累，除夕夜宴后，就有老十四接手他手中的事务吧。”
此话一出，不论是王爷们，还是后宫众人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喘。
皇上这是何意？
罢弃为国出征的将士，启用和自己的作对的兄弟，种种行为简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若曦在这，或许能参透其中一二奥秘。
胤禛这是根据她口中所述的后世之事，开始提前处理年羹尧，培养大清将帅了。
但此时众人不知其中原由，华妃更是误以为是自己在夜宴上不得当的表现害了哥哥，瘫软在椅子上翕动嘴唇，想要求情。
可看着皇上冰冷无情的眼睛，华妃又不敢张口了。
此时只是夺走兵权，闲赋在家，如果她再开口，惹了皇上厌弃，哥哥一家会不会被降罪砍头。
她不能赌。
宫宴上欢快喜气的气氛一扫而空，只剩战战兢兢。
柔则虽不懂前朝朝政，可也知道卸磨杀驴这个词，她蹙眉低声询问：“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撤了年羹尧的职？”
胤禛不藏私，细细为她讲解其中关窍：“年羹尧为人贪财、傲气、专权，早在边疆就公然僭越、代行朕之职权，入京时更是逾制享受王公大臣的跪拜，甚至最近我查到他私下收贿、四处安插亲信。”
“此次罢免他的权力，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事后他不稍加反省，那我也没必要留着他了，况且，此时战事初定，举国安泰，是培养新武将的好时机，也能让我瞧瞧朝中还有多少不安分的人，正好一网打尽。”
通俗来讲，这是一个一箭三雕的阳谋。
柔则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如此粗暴的厌弃提拔里，胤禛竟然花了这么多小心思。
姑母说的果然没错，胤禛心机深沉、深藏不露，她想用选秀和绿头牌对付他，也许真的是个错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