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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有时候她也不是很想和这群已婚老大姐聊天，话题太生猛了。
谢建华伤没伤到那个位置，她哪里知道啊，她也不能正面回答，只能羞涩低头，“哎呀，我不跟你们说了。”
好在她这里的八卦不多， 看她不配合，几个老大姐，就转而追问苏雪了。
“你怎么跟那个任超结婚了呢？听说他还跟他们单位的女同志有一腿呢。你知不知道？”
“都是胡说的。任超就是生怕别人误会，才赶着跟我结婚。”苏雪赶紧解释。
“你也是老实。你男人都被查了，你可得盯紧点，别真让人出去偷吃了。”
边界感和隐私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王翠芬她们那群恶婆婆联盟，研究的是怎么对付儿媳。这一群年轻媳妇，研究的就是怎么收拾男人了。
家里有丑事，有些话听着实在刺耳，但苏雪为了澄清，也不敢不搭理她们，反倒一项一项的挨着解释。
也就苏有金跟何来娣夫妻俩的锅，苏雪一点不帮忙，反而还要帮他们抹更黑。
她和苏晴两姐妹都得无辜，罪魁祸首就只能是亲爸妈了。
“你俩爸妈这次可真是赚了。苏家嫁了两个女儿，收了那么多彩礼，你哥哥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不知道。我也不想管。”苏雪的笑容疲惫，“要不是家里那些事，大家也不至于笑话我跟大姐。都是钱闹的。”
苏雪在这个单位上了两年班，还有点群众基础，她的解释，也有人听，至于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别的不说，苏雪那苍白的脸色，就挺让人怀疑的。
但为了证明的清白，苏雪确实努力，下班的时候还拉着苏晴一起走，做足了好姐妹的戏。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我回去了。”苏晴把手抽出来，无情的说道：“该说的话我也说了。演这一天也差不多了。后面我可不陪你演了。”
“大姐，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苏雪委屈。
苏晴侧目，“那不然呢。你都把我坑成这样了。你还指望我对你无私奉献？想什么好事呢你。”
“你现在也没吃亏啊。嫁了个好男人，还得了个好工作。比你在乡下做知青的日子强吧。”越说，苏雪就越理直气壮。
“我现在这情况，也是我争取来的。不是你替我安排的。”
苏晴冷笑一声，“你给我安排的日子，是没钱没工作没户口，被丈夫嫌弃，被婆婆辱骂，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熬个几年，熬不住就跳河自杀……这才是你想我过的日子。”
这是和现在相反的情况，苏雪忍不住叫屈，“怎么可能，大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不是苏晴瞎假设，是原身过的就是这个日子。
但指望苏家人认错，那是不可能的，苏晴白她一眼，骑上自行车走人，把苏雪留在后面，气得跺脚。
回家的路上，苏晴还忍不住嘀咕，“失策了，除了苏有金和苏雷该挨揍。苏雪跟何来娣也该安排上的。可惜，谢建华已经上火车了。”
刚下火车的谢建华打了个喷嚏，暗道：谁念叨我呢。
他提着自己的行李，按照谢瘸子给的地址，向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问路。
没有导航和地图，去到陌生的地方，就只能跟人边打听边走，好在大家都热心，无论问谁，都会帮忙指路。
下了火车，他还要坐客车，然后走一大截土路才能到达目的地。折腾一通，天色都快晚了。
农场外头有人看守，谢建华想要进去，还得检查他的介绍信和行李。
“你来找老郑？你是他的谁？”
“我爸以前是他战友，他不放心，让我来看看。”说着，谢建华就给对方塞了两根烟。他在家是不抽烟的，但出来的时候身上备了一包烟，方便他办事。
“行，登记完你就进去吧。能听到老朋友的消息，估计老郑也高兴。”
农场的条件艰苦，老郑夫妻吃住条件都很差，天冷手上还有冻疮，两个人都是肉眼可见的苍老和疲惫，精气神也有些萎靡。
但知道谢建华来看他们，老郑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开心的拍着谢建华的胳膊问道：“你爸现在还好吧？有你这么个继承衣钵的儿子，他肯定高兴坏了。”
“我爸他挺好的，他就是担心你。”谢建华暗暗打量了一圈，心头忍不住怅然。
要是自己父母过这种日子，谢建华肯定受不了，但郑叔他们这样，谢建华只能在心里表示同情。
都下放到农场了，是来劳动改造的，能过得舒服就有鬼了，繁重的劳动和精神的压力，足够压死一个人。
这些年，身体弱，或者精神不够坚韧，扛不住去世的人还挺多的。至少老郑夫妇还活着，这就很不错了。
他来这一趟，送的东西也只能让郑叔他们缓一缓，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甚至他送的钱和粮票，在郑叔眼里都不重要，两个人还推了几次，郑叔更开心的是有人还惦记着他，还愿意来看他。
“来了这次，下次就别来了。回去跟你爸说，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
哪怕天都快黑了，老郑也没留人住宿。怕他的身份给谢建华带来麻烦，只说了一会儿话，他就催谢建华赶紧走，免得天黑了不好走路。
“农场这里不好住人，你还是赶紧去城里的招待所住。郑叔就不留你了。”
他跟谢建华没说几句话就赶人走，看起来很淡定稳重。
但等谢建华一走，他立刻就跟农场里的其他人嘚瑟上了。
“我兄弟的儿子，特意来看我的。我之前还特意交代过，让我兄弟别来别来，他就是不放心，非让他儿子跑一趟。真是的！真当我老郑娇滴滴的吃不了苦呢。”
其他人可不买他的账，嘘声一片。
调侃归调侃，但他们这群麻烦，还能有亲朋好友惦记，也确实挺让人窝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