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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阶段都穿插了照片。
宴倦看着在黎托的自己。
偷拍的角度，他坐在书房的阴影里，一身灰暗落魄。
宴倦心尖一触，又往后面翻。
后面有一张除夕时他们拍的合影。
宴倦来回看着这两张照片里的自己。
脑海中闪过讶异和感叹。
曾经他想过，爱人如养花，如果他可以，他一定能把夏芙枝养成轻恣的模样。
只是没想到，这句话同样也适用在了他身上。
宴倦一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但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晰地看到夏芙枝的感情把他滋养得多好。
枯败的朽木也能焕发生机和奇迹。
宴倦久久地凝视，没注意女孩什么时候也回到了他的身边。
“有很大的变化，是不是？”夏芙枝小声问。
宴倦轻轻点头，“这么幸福的男人，真的是我吗？”
他真的得到了吗？
他真的配吗？
他真的能够拥有吗？
宴倦不禁连连质问自己。
夏芙枝看看他，“其实我做这个礼物也是偶然得到的灵感，快问我为什么要做。”
男人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听话地问：“你为什么要做？”
夏芙枝指尖点了点那两张照片，“你那晚让我拍张照片，我拍了之后存在云盘。”
“然后就想着整理一下相册吧，把你的单独放起来。”
“于是我看到了这种变化。”
夏芙枝语气轻快又雀跃，“你有没有什么感悟？”
宴倦有种做阅读理解的感觉，“觉得……你把我照顾得很好？”
“还有呢？”女孩期待地提示，“关于你自己变化的感悟？”
宴倦又想想，“我会变得更好？”
“不是这方面，就是……”夏芙枝纠结了一下措辞也没想好怎么提示，干脆自己说。
“我在黎托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像遭遇重大创伤后无法自愈的朽木。”
宴倦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我觉得你好像讨厌自己，嘛，人之常情，我要是看到残缺的自己也一定不会喜欢。”夏芙枝急急地说着。
这些话她忍了好几天了。
一定要告诉他。
“可是现在你不一样了呀！”女孩脸上带着笑。
宴倦被她的情绪感染到，眉眼松动，“就算朽木，有太阳有水分营养，也能活下来焕发新生。”
只是，他的本质真的改变了吗？
宴倦觉得应该没有。
他看起来没那么自厌，没那么自暴自弃，没再想自杀和放弃自己。
可这都是女孩在身边的缘故，失去她，他就会再次烂掉，并且烂得更厉害。
就算此刻，剥开新生的外壳，他的内里也没有改变。
“是！可最重要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如果根系和内里也一起死了，是没法再次新生的。”夏芙枝迫不及待地开口。
满眼都是笑意。
“宴倦，我觉得现在我如果离开，你也不会再回到黎托那种状态。”
“这里，”她抚上他的心口，“已经不一样了。”
“你由内而外地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