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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伯噌的起身,何苒也赶忙跟着齐,双手更是做好了随时抱头挨打的准备。
定南伯在屋子里踱步,如同困兽一般快速的转着圈圈。
何苒粗粗的数了一下,少说也得有三四十圈了。
定南伯猛的停在了何苒的面前,“你说!”
何苒咧嘴,“祖父要站着听吗?”
定南伯就又回去坐了下来。
何苒往前走了两步,“田产铺子,包括嫁妆的抬数,我都不会越过大姐姐去。但是现银上,祖父必须给足了。”
定南伯的胡子翘了翘,“怎么个足法?”
何苒道:“宫中当初给了二姐姐多少现银的嫁妆,也比照着来就行。我说的现银却不在嫁妆之列。就好比,祖父要报大将军府的救命之恩,这样的帐私下里给我就好。话说,祖父您打算给多少啊?”
定南伯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来应对这个讨债的孙女的层出不穷的想法,“你觉得给多少合适啊?”
“五万两,成不?”何苒举着五根指头摇晃。
定南伯磨牙嚯嚯,“都说女生外向,果然,你这还没出嫁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何苒道:“祖父为何不换种方式想?这银子是给您的亲孙女我傍身的!嫁去大将军府,我可是要守活寡的,更有十房小妾在那里虎视眈眈。若没有点儿银子数着玩,那日子让我怎么过?所以,这绝对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而是为了您孙女的长远计。”
定南伯道:“你大姐姐出嫁,公中的现银出了三万里。剩下的两万两是各方凑的。你二姐姐和你四姐姐出嫁,都是各房的嫡女,公中给的现银都是两万两的。比照着这个标准,你的嫁妆银子,公中也就两万两。我私下里再给你添一万两,不算嫁妆之列。”
何苒道:“祖父要这么说,那就让大伯娘和二伯娘每人给我添两万两吧!”
定南伯的眉毛跳了跳,“这又是怎么说的?”
何苒道:“我若是不嫁去大将军府,祖父的这个救命之恩不是六妹妹来还,就是七妹妹来还。现在硬把我推出去,他们两房不给给予适当的补偿吗?”
定南伯咬牙,“两万两,不能再多了!”
何苒道:“再不行,将六妹妹和七妹妹的嫁妆银子每人拿出一万补贴我也成。”
定南伯道:“三万两!”
何苒一拍手,“成交!”
定南伯胡子抖了三抖,“你这个丫头……”
何苒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这笔账结了,咱们来算下一笔。”
“还算?”定南伯的大眼珠子又瞪了出来。
何苒又开始掰扯手指头,“回府后,我也打听过了。府里的姑娘都是娇养的,无论嫡女还是庶女。光用在衣服首饰上的费用,每年都下不来两千两。更别说还有精致的吃食和教导银子,对了,生病了还有医药费。”
定南伯的脸就黑若锅底了,他已经知道何苒要跟她算哪笔帐了。
何苒也不去看他的脸,自顾自的道:“所有这些费用下来,少说也得五千两一年吧!我给府里打个折,按照三千两一年计算,十七年的养育费用总共五万一千两。我再大方一回,零头我让了。五万两!祖父不会连这个银子都要跟我讨价还价吧?”
定南伯眼中闪过复杂,“苒丫头,这笔账……”
“祖父不打算认吗?”何苒转过身去,把背影留给他,“六岁那年,我寄养的庄子上发生了大火。那场大火我至今都不知道是不是人为的!在那场大火里,我的奶娘,以及我娘亲留给我的照看我的两个大丫鬟都是被活活的烧死的。若是我在那场大火中也烧死了,祖父,现在可就没有我这个倒霉鬼去跳将军府的火坑了。”
定南伯抿唇,眼睛往上看,良久,才长叹一声,“当年的那场火,我也是派人调查过的,绝对没有人为的痕迹。”
何苒讥诮了唇角,“所有的痕迹都被烧没了,别说是粗心的只想要一个结果,就是细心的去查,都未必能查出什么呢!”
定南伯道:“你想多了!你只是个孩子,什么人会对你下手?”
何苒的视线越过窗格,看向外面的阳光,“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祖父能想到什么呢!祖父放心,那几条人命都是为我而死的,迟早我是要给她们一个交代的。欠下的债早晚都是要还的。”
“欠下的债早晚都是要还的!”定南伯重复着这句话。
何苒回转身,眸子璀璨的看过去,清清淡淡的笑了,“府里没有养过我一天,凭什么让我为府里做牛做马?祖父,要想让我替府里出头,总得给我个由头吧?不然,我没法把自己当成府里一份子。”
定南伯倒吸了口凉气,“你知道我次来的目的?”
句句含血,却也是字字带刺啊!
也就是他这张老脸脸皮厚,换做别人,哪里还在这里坐住?
何苒道:“因为我有用啊!过去十七年,我就是在庄子上病的要死了,没见祖父去看过我?祖父耐着性子听我开出一个有一个条件,还不是有求于我?”
定南伯突然就笑了,不是微笑,而是纵声大笑,笑着笑着,两颊上就淌下了两行浊泪。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好!你之聪慧,不亚于你的父亲。可惜啊!”
何苒低叹,“可惜我父亲英年早逝?还是可惜我不是男子?”
定南伯道:“都可惜!你若能解今日府中之难,五万两银子,祖父允了。”
何苒掏了掏耳朵,“祖父允了我多少银子?”
定南伯摇头失笑,“除去公中给的两万两现银的嫁妆,私下里再给你八万两。”
何苒大喊:“麦冬,拿纸笔来。”
定南伯神情一僵,“你这是怕祖父不认账?”
何苒笑笑,“空口无凭,还是立个字据的好。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人微言轻,祖父若是打算赖账的话,我哭都没个地方。再者说了,若是祖父没打算赖账,那立个字据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