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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宁国公府外便响起焦急的敲门声。
春山打开门,却见少爷的好友、中书令家的三公子裴振斐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
“本少爷有急事,快让我进去!”
被挥到一边的春山叹了口气——
裴少爷随性惯了,却不知眼下宁国公府唯有“救大少爷命”这一件急事!
“沛之,出事了!”
赵元婴坐在小炉子旁边,一手拿着扇子轻扇,一双眼丝毫不离正在沸腾的药罐,无奈道:“我的裴少爷,什么事值得你这般大呼小叫?我兄长还病着,若是耽误了他养伤,你就不怕我大嫂水淹中书府?”
裴振斐闻言忙压低了声音,“元吉大哥不是吃了国师的药吗,怎的还没醒?”
“国师的医术没话说,是兄长实在伤的太重……”
裴振斐想起那日如血葫芦般被抬进府中的赵元吉,心下一阵发凉,忙道:“你大哥的胳膊……那腿还保不保得住?”
赵元婴手中的扇子一刻不停,眼中却尽是渗人的寒意。
“兄长那一臂是在北境丢的,至于腿上的伤,国师说要等人清醒过来才能为他接骨。”
“毕竟命若保不住,站不站的起来还有什么要紧?”
裴振斐闻言默默良久,又道:“元吉大哥脸上是不是也受了伤?他容貌英伟,若此番破了相,京都城内的贵妇们可都要伤心了……”
他最不喜悲伤,见赵元婴沉默不语,只道他为兄长的伤事担心,忙道:“元婴,你还记得昨日在宫内数落赵家的那位崔将军吗?”
“这个多嘴多舌的混账羔子竟然死了!”
他一脸兴奋,悄声道:“昨日那姓崔的喝醉了酒,在城内纵马飞驰时撞伤了人。本来事情不大,赔几个钱便能了事。可姓崔的仗着自己是官身,妄想用手中的刀把人唬走;偏对面几人也不是善茬,借着夜色浓重、四下无人,两下里当即就动起手来。”
裴振斐说着一脸唏嘘,叹道:“好歹也是个武将,多喝了几杯竟恁的没用,居然被几个混混趁乱抹了脖子!”
赵元婴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暗道:成王果然狠辣!
“堂堂武将死于街头,京兆尹怎么也不管?!”
裴振斐摇了摇头,“京都人口何止千万,几个街头混混儿杀了官差,此时说不定早就逃出城了,到哪儿去找?”
他瞪着一旁只顾摇扇的赵元婴,低声道:“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见赵元婴不语,又自言自语道:“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得罪你后能全身而退的;凡是与你起过龃龉的,轻者破财落水、重者头破血流,我才不信世间会有这么巧的事……”
赵元婴浑不在意,“裴三少,您大呼小叫的跑到我家来,就是为了说崔礼的事?”
裴振斐一怔,忙道:“我哪里是为着那姓崔的,我说的是你那疯疯癫癫的未婚妻!”
赵元婴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忙道:“她怎么了?”
“我偷听到爹爹和下属密谈,幽州刺史代其子上书,要求娶长公主为妻!”
幽州刺史之子?
鬼见愁——陈子昂?!
赵元婴浓眉微微一挑,“我就说赐婚的旨意为何还没到国公府……”
高淑妃与长公主果然积怨已久!
她是不想眼睁睁看着长公主脱离掌控,这才叫高丞相的姻亲——幽州陈氏将长公主娶回家。
说起那陈子昂,倒是并非良配!他多有恶名,仗着父亲和高氏一族的势力在京中为非作歹,百姓们怨声载道,久而久之他便得了个“鬼见愁”的名号!
裴振斐嘿嘿冷笑,“他二人一个疯、一个恶,倒是般配;我也不愿让你娶那神厌鬼弃的女子,可是……”
若长公主不能嫁入赵家,宁国公一家便罪无可恕了!
看着只顾煎药的赵元婴,裴振斐皱起了眉,“都什么时候了,煎药这种小事你就不必亲自做了!婢女呢?你大嫂嫂呢?”
“裴三少,如今府中只剩我和春山二人,我不来煎药难道要去生火做饭?”
裴振斐一脸惊愕,“陛下既有意将长公主嫁进来,为何还将你一家老小扣在太庙?”
自屋内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咔哒声,裴振斐不是习武之人,自是听不见;赵元婴却蓦的肃了神色,转头朝着好友道:“阿斐,你以后莫要再来国公府了!”
裴振斐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父已亡、兄长重伤,满门妇孺引颈待戮;阿斐,国公府要倒了,我不想连累你。”
裴振斐忙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
“阿斐重义!”
赵元婴站起身,来至好友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你有父母妻族,需以自保为上,若中书令受了连累,赵家就更没指望了!”
“回去吧,记得替我谢谢令尊!若非中书大人有意放水,你如何能听见他的密谈?”
裴振斐张了张嘴,却连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只得狠狠一跺脚,转身出了国公府。
见他走远,赵元婴忙唤过春山继续煎药,随后转身进了屋。
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他一抬眼便看到那曾经安稳如山般的兄长正一脸苍白的望着自己——
赵元吉右臂从肩膀处被齐齐砍断,殷红的血将层层纱布浸透;他打着赤膊,身上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刀痕、箭伤,尤其是右腹和左腿处,虽然甚少血迹,但那狰狞的伤口已成黑紫色,一看便知是中了毒!
赵元婴鼻中一酸,颤着声道:“大哥,你醒了?”
“我刚刚听你和裴家少爷说……你要娶无、无忧……”
“大哥,”听着兄长粗嘎的声音赵元婴忙不迭扑到床前,压低声音道:“你伤的太重了,又昏睡了这许多日,有什么事缓些再说吧。”
赵元吉看了看自家兄弟,狠狠吸了口气,“你娶长公主是为了帮家中脱、脱罪?这、这是谁的主意……”
赵元婴忙道:“是国师亲自来寻小弟的!”
赵元吉这才长出了口气,“国师他、大哥信得过。”
“大哥,雁荡山一战到底怎么回事?”
赵元吉看了眼悲愤的小弟,轻声道:“元婴,无忧长公主你、你务必要娶回来!”
“明日你便、进宫,跪求……陛下,能保住我赵家满门之人,唯有她!”